“被自己口水呛着,还能有比这个更粗蠢的吗?”
“别人没喝的绿豆汤,你倒是去喝了一大半。”
她想不通,这样的人是怎么成为京城首富的。
两世为人的崔礼礼却想通了。
爹时不时地扮傻充楞,只是为了哄娘开心。娘的嫌弃在脸上,却仍将自己贴身的帕子递过去给爹擦嘴。
此时此景,不适合她。崔礼礼默默地退出了花厅。
这头陆铮一离开崔家,见暴雨已收,便骑马到了桃花渡。
门口立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他每次带出门招摇过市的艳丽女子,蓝巧儿。
“公子可算是来了。”蓝巧儿迎了上来,“奴家可等了好久。”
二人腻腻歪歪地穿过桃花渡的主厅,躲开熙熙攘攘的花客和花娘,顺着蜿蜒的长廊走进后院。
“今日怎么候在门外?”
蓝巧儿依偎在他怀中,低声:“公子,有个俊俏小生在里面候着您呢。”
“哦?俊俏小生?”陆铮笑着将她的柳腰搂得更紧了一些,“比我如何?”
“奴家看着,模样虽不如公子,可那气概似乎比公子倒还英挺几分。”
“你这么说,也不怕我再为你打一架?”
蓝巧儿捂嘴笑着:“打不起来,那小生是个正人君子,坐在屋里,都不曾正视我一眼。”
陆铮将她抵在门上,伸出食指轻勾着她下巴:“妾有心,郎无意,实在可惜。你还是踏踏实实跟着我吧。”
蓝巧儿媚眼如丝地看着他,涂着丹蔻的手轻轻握住他的手指,从下巴底下挪开。
“得了吧,你是个没心肝的。”
她潋滟的红唇一勾,转过身,将门推开,对着里面端坐着的背影娇声道:“公子,您久等了。”
那人穿着一身板正的荼白窄袖衣裳,头发也束得严谨。闻声便站了起来。
“陆执笔,在下候您多时了。”声音沉稳,目光如炬,正是绣衣使者韦不琛。
陆铮一看是他,便掐了一下蓝巧儿的腰:“去弄些酒菜来。”
待她走了,才又道:“我与绣使可没有什么私交。怎么竟找到这里来?何事?说完便快些走吧。”
韦不琛挺直了腰坐在桌边:“听闻陆执笔乃是此次踪迹暴露一案的主笔,在下受指挥使所托,前来提供一些线索。”
“今日我已累了,不办案子,你若有线索,改日我去你们直使衙门里说去。”陆铮摆摆手,径直走到屏风后褪下绸衫,又换了一件靛蓝丝袍。
原本这案子并不复杂,可首座得了圣人的意思,问什么话,问谁的话都要静候圣喻。看来绣衣直使内部的调动,在所难免了。
韦不琛握了握拳,又松开。才说道:“陆执笔今日既问了崔家娘子的话,便应该知道那晚在下的刀也架在了她的脖子上,那门板也不是我们开的。”
陆铮闻言,在屏风后警觉地皱了一下眉头。
今日崔礼礼穿成那样,仍被绣使发现了行踪。都说绣使是穿着锦衣的狗,果然不假。哪里有点味儿,寻着就来了。
从屏风后走出来,他毫不避讳地将领口大大敞着,露出壮实的胸膛。
他勾起唇角,靛蓝的丝绸泛着光,投映在眼眸:
“我看使者更像是为了自己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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