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民房搭建的临时手术室中,灯火通明亮如白昼,灯火下长欢正紧张地为楚老将军做断骨续接手术。
楚老将军服用麻沸散后,此时已陷入昏睡状态。
他的心口扎着数圈金针,右胸位置插着一支箭头尚未取下,随着他微弱的呼吸,轻轻地上下起伏。
断臂周围扎着一圈金针止血,断臂处血肉模糊,已经不怎么流流血了。
老人赤裸着上半身,露出干枯的布满疤痕的身体,满头苍白稀疏的头发随意挽着发髻松松地垂在头上。
脸色苍白眼底乌青,满脸深刻的皱纹,显得特别苍老憔悴,显然很久都没有好好休息过了。
楚老将军年事已高,情况很是不妙,心脏跳得十分缓慢,脉搏也很微弱。
要不是他常年习武,身体素质比常人好上许多,恐怕早就撑不住撒手人寰了。
长欢强忍着心底的悲痛和慌乱,紧张而又沉稳地忙着抢救事宜。
楚老将军刚刚回来时,她已给他喂了一颗她自己做的救心药丸,然后才开始为他喂麻沸散进行手术。
柳盼兮时不时地地往伤口淋着烈酒,柳倩兮则为长欢递送着手术工具。
长欢将楚老将军断臂创口处的筋脉一条一条仔细续接在一起。又将砍断的骨头对好,然后用针将肌肉一层一层仔细缝上,直到缝好最外面的皮肉。
这些事情做得缓慢而又细致,足足一个时辰才完成。
最后,长欢将缝好的胳膊夹上石膏绷带一层一层地固定好,做完这一切,她终于长长地松了口气。
幸好完颜察察将楚老将军的断臂带了回来,否则,楚老将军将会永远失去这条胳膊了。
楚老将军面若金纸气若游丝,对手术没有任何反应。
柳倩兮见长欢在发抖,关切道,
"小姐,要不让奴婢来为老将军除去胸口的箭头吧?这个事情我能做。"
长欢强忍着心头的酸痛,坚定地摇头,
"爷爷身体状况不大好,还是我来做吧。"
柳盼兮急忙送上水杯,长欢就着水杯喝了几大口水。接下来,她开始帮楚老将军除掉右心口位置的箭头……
还好她们出发前,将手术用的东西全部带着,否则还不知去哪里找石膏绷带道具等做手术的工具。
长欢额头细密的汗珠不停地滴落下来,柳盼兮为她擦汗喂水,柳倩兮则递送道具针线药具,两人分工明确,配合默契。
手术室外面,围着一群面色凝重的军医和受伤的战士。
众人一个个心情沉重,暗暗祈祷着楚老将军能安然无恙逢凶化吉。
完颜察察呆呆坐在门口的地上,眼圈通红,脸上还有哭过的泪痕。
他浑身沾满了鲜血,胳膊上也包扎着染血的绷带,显然也受了不轻的伤。
然而,他此时无心关注自己的伤口,而是牵挂着屋内手术中的老人,边擦着眼泪边默默念叨,
"楚将军爷爷,您可一定要挺住啊。我还等着您喝我和小星星的喜酒呢。"
"天赐还小,小欢欢也还没出嫁,您可千万不要丢下天赐和小欢欢不管啊。"
"小欢欢跟小星星说过,她以后要为您养老让您活到一百五十岁,看着她和夜哥的孩子出生长大的。"
"您要是走了,他们就没有亲人了。所以,您一定要醒过来啊。"
青山在房屋前烦躁不安地走来走去,眼底尽是焦虑不安,以及深深的担忧和惶恐。
突然,他对着远远的天际深深地跪了下去,趴在地上,"噗通","噗通","噗通",磕了三个响头,双手合十默默祈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