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正立并没被影响,若真如此,掌门师兄岂会让他来这京城险地。
碧家姐妹见他心事重重连忙表达立场,说不论他身份如何,两姐妹都愿意追随左右。
赵正立心中一暖,他不懂煽情,伸手在两姐妹高昂鼻梁刮了刮,以表达他对两姐妹的感谢。
当众亲昵举动让碧家姐妹脸红似霞,六皇子跟阳知命看的一身鸡皮疙瘩,两人也识趣骑马走远些,毕竟眼不见为净。
下午,一行人在距青州百里外的陈庄镇歇脚,此地紧挨黄河渡口,过往行人繁多,码头横冲直撞的挑夫,沿街交易买卖的客商,还有在泥泞地讨要的乞丐,鱼龙混杂。嚷嚷吵闹。
赵正立一行人的马车途径小镇一家客栈,“嘭!”的一声,一名衣衫褴褛的乞丐从客栈被踹的踉跄倒在马车前,受惊的马车险些一蹄子踢到他,被赵正立勒缰绳化解。
同时间;客栈内传出骂骂咧咧:“臭要饭的少他娘装神弄鬼,讹钱也不看看地方。”
乞丐惊魂未定的狼狈起身,拍了拍尘土不满道:“姓陈的你别后悔,天大的造化送上门你不要,到时候你哭都没地方哭!”
客栈内的汉子见他不依不饶,走到门口当众指责:“你说你见过神殿,咋不说见过玉皇大帝呢?真见到你自己咋不进去?还在这儿跟我显摆?”
街上行人本就多,很快引起围观,不少人出言附和:“最近靠神霞机缘行骗的不计其数,这招数已经烂大街啦!”
“何止,听闻前两天还有人被骗五千银票呢!”
“那是从南方赶来的生人,这乞丐也是不懂察言观色,居然还找本地人故技重施,人家早就看破这些小伎俩啦。”
“外地人也不好骗啦,听说最近很多江湖人赶来,一不小心很有可能掉小命的!”
“富贵险中求嘛,这辈子栽了,下辈子注意!”
“……”
乞丐见众人言语讥讽,慌忙为自己辩解:“我真看见啦,在崖壁上,你们瞧我爬不上去还被摔了腰杆。”说完他撩起破破烂烂衣服,露出后腰大片淤青,随后拍着胸脯信誓旦旦:“谁要是给我一百两银子,我亲自带去,若没有,抽筋扒皮悉听尊便。”
“哟!要我看是打的吧?”
“这类人是没遇见江湖高人,不然九条命也不够人家揍。”
围观众人依旧不信他,因为最近各种谎言骗局太多了。
马车上一直旁观的赵正立突然招手:“这位兄台,借一步说话!”
众人齐刷刷望向马车上白净男子,旁边白袍男子也是气宇轩扬,另一骑的青衫棉袄的书生同样给人不俗气质,一看都晓得几人来路不凡。
“完啦!又有外地人被宰了!”
“难说,瞧几人也不像善茬!”
那乞丐也不怯场,转身打量着驾马车的赵正立,那俊俏白皙的脸上洋溢笑容,让他眼神一怔,第一反应是这家伙莫不是女人乔装?
赵正立让自己笑容看上去尽量友善:“你说你见过什么圣殿?可有依据?”
乞丐拢了拢蓬乱头发:“依据没有,不过我能讲出它大致轮廓!”
“说来听听!”赵正立来了兴趣,打量着他。
他满是兴奋之色:“悬在绝壁之上,仙雾环绕,遮盖大片宫殿,露出一角黑色琼楼,霞光四溢。”随后婉叹:“可惜我是一介凡胎,登不上绝壁,不然早进殿内。”
他说的极其认真,让车厢内碧家姐妹都忍不住探出脑袋,突然冒出两颗漂亮脑袋看的乞丐神情语钝。
赵正立提醒道:“喂!流口水啦!”
乞丐羞涩的回神,两姐妹则是掩嘴浅笑。
赵正立又将目光看向六皇子宋茂陵:“咳咳,为你家办事儿,这钱你看……”
六皇子自然看破他的如意算盘,结合古籍描述,那乌鹭圣殿正是黑色,不论乞丐所言真假,他都觉得有必要试一试,从怀里慷慨掏出两锭银子丢给乞丐:“带路,若属实还有重赏!”
乞丐接住银子不害臊的送进嘴里咬了咬,听闻‘还有重赏’那张脸更是笑的稀烂,恬着脸道:“小的,这就带几位爷去!只是山路崎岖……马车怕去不到!”
赵正立很自然的将马车停在客栈马厩,而后再雇佣几匹骡子,因为马匹是官家专用,寻常百姓只得用骡子、毛驴、牛等代步,当然也有江湖人这种另类,快意恩仇,在朝廷约束范畴之外。这也是街上民众议论赵正立一行人来路不凡的原因之一。
很快,陈庄镇就传遍又有外地人被坑的故事。
乞丐在前方带路,六皇子宋茂陵跟齐云山阳知命两骑紧跟,赵正立、碧家姐妹随后。
一行人出了小镇,走小路北上行进数十里,蜿蜒曲折,山石嶙峋陡峭,这种地形在北方很少见,故而人烟稀少,荒草丛生。
若不是几人有足够自保的手段,还真担心乞丐要将几人诓骗荒山行歹人之事。
随着不断前行,山林间雾气蒙蒙,乞丐疑惑了声:“奇怪,上次来怎么没有雾?”
又行了数十米,雾气变得浓厚,即便宗师境视野都不过百米,乞丐更是顿足纳闷:“今天雾怎么这么厚?不应该啊!”
“此地距离绝壁宫殿还有多远?”六皇子宋茂陵皱眉询问乞丐。
“按照我上次来的路程推算;不足百米,绝壁处有一条小溪,到小溪就能看见那宫殿了,不过今日雾很大,估计是看不见了。”乞丐极为认真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