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一国师没任何询问之意,包括迷雾当中乌鹭圣殿的场景,仅仅对赵正立跟碧家姐妹笑了笑,示意友善,而后将苍老眼眸转向迷雾乌鹭圣殿方向,他对各国江湖人投来审视的目光没丝毫理睬。
赵正立忍不住困惑道:“国师,为何都不入内寻找乌鹭圣殿?小道出来时遇上好几波人还在往里走,就不怕他们误打误撞进圣殿?”
圆一国师甩了甩宽袖僧袍,像是甩灰尘,又像是习惯,再扭头看了眼白皙俊朗的赵正立,思绪刹那间勾起往事,仅仅愣了数吸又重新稳住心神,淡淡道:“你这水平都没进去,大宗师以下难道还有比你更变态的修士?”
赵正立无言,明面上是在夸他,实则嘲讽他不动脑筋。
老和尚又补充道:“据记载,乌鹭圣殿现世九日,前三日迷雾尚浅,中间三日迷雾最盛,后三日逐渐消散,就目前形势来看已经错过前三日最佳时机,眼下处于中间阶段,此阶段大宗师闯入都不敢保证成功进圣殿,大伙都在等后三日迷雾逐渐消散阶段,不过;当迷雾彻底消散,乌鹭圣殿也随之消失,所以最佳时机仅限最多两日。”
圆一国师顿了顿又道:“不知情;擅自盲目闯入终将是徒劳。”
算是间接回答了赵正立问题。
赵正立又不解问:“三九日时间何其短暂,若在圣殿遇上大机缘错过时辰呢?”
老和尚对他这个问题没丝毫意外,因为几乎全都好奇过,包括他自己,瞧着迷雾山林的圣殿方向悠悠然道:“没有确切记载,要么被带入另一层虚空困上一甲子,要么随着圣殿一道瓦解消失。”
“可有先例?”
老和尚无情的白了他一眼:“谁敢去试?”
赵正立自觉的没再说话。
苦僧明悟和尚话极少,杵着他那钨钢陨石锻造的“木禅杖”静静立在老和尚后面,赵正立朝他望来也没任何反应,他还在纳闷年前庙堂三圣的最后决斗,居然联手儒学苑方娜都不是其对手,不服吧,这家伙有真本事,服吧,心头又不舒坦。
明悟很想再跟他单独打一架,又怕打不赢被对方羞辱,别看这家伙外表品貌俊逸,在江湖上是出了名的狠角色,不然怎会称他“人魔”“疯子”,明悟和尚好面子,对于眼前这位胜利者暂时不知如何面对,如此干脆忽略他。
赵正立自是不明白苦僧的想法,还以为这和尚性格孤傲,无奈瘪嘴转向别处。
人多的地方就有江湖,更何况还是各国数百江湖人汇聚一团,现今离乌鹭圣殿迷雾消退还有时间,各国江湖人扎堆,自是有亲朋相聚的畅谈,也少不掉仇人相见的眼红。
南诏国老妪跟吐蕃众人朝赵正立偷瞄不下数十次,若不是圆一国师在场,估计早都动起手来。
最终还是西夏那位地中海发型的僧人朝圆一国师迈近几步;行佛礼开口:“听闻庆国这位赵道长境界超然,本国师想切磋一二,不知可行?”
老和尚瞧着西夏中年国师不耻的笑了笑:“那老僧先找你过过招如何?”
“这……”
西夏那位自称国师的秃头中年顿了顿,对方在大宗师境,自己勉强宗师巅峰,撑破天算半步大宗师,如何是其对手?
老和尚不等他回答,指了指赵正立自顾自道:“你大他一个轮不止,而老和尚我同样大你一轮不止,你找他,老僧找你,不都一样?”
“这……”西夏国师语顿,没料到他会拿年龄比较。
在赵正立身后的碧家姐妹遮嘴浅笑,第一次发现老和尚顽皮好玩儿。
圆一国师见此又指了指远处焦急不安的南诏老妪跟吐蕃国师:“怕吃亏,你们仨一起围殴老和尚也可以!”
南诏国老妪跟吐蕃国师身躯一怔,被大宗师点名,搁谁也提心吊胆,毕竟不在同一个段位,大宗师手段无法想象,虽说与宗师仅一字之差,却存在天壤之别,宗师境虽能真气化形,移形换影,其手段终究脱离不开真气跟兵器的加持,而大宗师境几乎与天地契合,隐约触及“道”的真理,交手无需固定兵器,一草一木皆可杀人,身影更是瞬息万里。
倘若要在宗师跟大宗师比较,一个好比刚蹒跚学步的幼.童,一个已经是爬坡上坎,上蹿下跳的能手。
即便宗师境再多,又怎能挑衅大宗师?
气氛僵持时北方天尽头传来苍老浑厚嗓音。
“老秃驴,久了没打架手痒是吧?让老夫会一会你如何?”话音刚落,北方一道长虹划破虚空疾驰而来。
“你俩打架多无聊,再算贫僧一个!”另一道长虹从西方破空而来。
原本平静的圆一国师忍不住一惊爆粗口:“你大爷的,奶奶个腿,这俩还没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