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之前的推测,复制体是司马天强烈求生执念的产物,其能够出现在陵墓之外,也是由于陵墓的特殊机制主动放行所致。
可是,这座陵墓在设计之初,为什么要在其中安置一台能够复制生物体的机器呢?
不仅拥有这种精良的陪葬品,还能拥有配套的设施将复制体给送出去,这在原始驱动层面就很令人感到费解。
“你已经对于复制人的存在本身产生疑惑了吗?
就这座陵墓的格局来看,他的修建者可能身处于西王母氏族由盛转衰的那个阶段。
空有强大的智慧和知识传承,但是却苦于没有任何的传承者,这一点,必然会成为一名顶级智者的心病。
在之前的推测之中,我们觉得这座陵墓的修建者正在利用这座陵墓来与后来的智慧者进行较量,获胜者,就能从中获得一些他的尊重和传承。
可现如今看来,这并不像是一种较量,而像是一种考验,对于自己传承者的一种考验。
没有任何人愿意看到自己种族的消亡,所有人都希望看到自己种族复兴的希望,这座陵墓,就是这种传承希望的一种集中表现。”
白宁重新解读了陵墓建造者的整体心态,将复制人的出现,看成了一种考验的象征。
“你的意思是说,想要开启这种传承考验,就必须要向陵墓献祭血牲吗?
一如奴隶社会,大贵族在重要场合都会献祭奴隶,用以祭祀一些重要的陵墓。
像这种血腥而残酷的祭祀方式,在生产力低下的奴隶社会,似乎只会无意义的消减社会的整体劳动力。
可是这种人牲的现象依旧被传承下来,直到战国时期才逐渐减少,这就说明当它被规定出来的时候,其意义肯定不止于礼仪性质。”
白宁对于复制体产生缘由的解读,使得江映雪对于奴隶社会人牲这种残酷举动产生了全新的反思。
奴隶社会人口本就缺乏,还要杀掉大量的劳动力用于祭祀和献祭,这种性价比极低的事情能够一直被延续下来,肯定不止于文化传承这么简单。
甚至所谓的复制人,在缺乏原料的情况下,很可能会利用新鲜尸体作为基本原料。
“之前我们还不能确定复制人所利用的能量来源是什么,现如今看来,其能量来源很可能也是正常生育人口的灵魂。
又或者说,灵魂,是复制人机器非常重要的一环。
之前误打误撞进入的司马天一行人,于巧合之中成为了这座陵墓的人牲,并且还触发了考验机制。
于是,就有复制人被放出去通知考核者过来试炼。
只是由于我们的探究举动破坏了这种试炼的过程,以至于陵墓触发了防御机制。”
白宁此时的这种猜测很大胆,对于复制人产生的原因解释得也很详尽,瞬间将江映雪拉入到另一个思维层面。
“也就是说,青鸟浮雕,确实是替西王母取食的意思。
这个取食,就是献上祭品的意思。
这些祭品,不仅需要数量,质量也要有所保证。
毕竟,人祭的数量越多,质量越好,也代表着族群的发展越是壮大健全。
只有这样的后代族群,才有资格去继承陵墓之中需要大量人口和高质量人才的知识体系。
不能通过机关陷阱的,就会成为陵墓的血牲,能够通过陷阱的,就算是考验成功,会被复制机器控制,并成为后续试炼的工具人口。”
江映雪的这份脑补就很有意思,将复制人存在的意义解释得更加明了。
在她的这层解释之中,复制人的死亡很明显是不利因素,可能会为他们带来一些预想不到的不利局面。
“如果复制体是信使,是用于辅助后续考验机制的关键助力,那么他的死亡,确实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如果想得更加深入一点,如果复制机器能够实时接收到复制体的死亡进程,那么,陵墓由青鸟状态转变为恶鬼状态,很可能就是由于复制体死亡信号发出所导致的。
按照这样的逻辑链条,我们这些入侵者的路,想来会走得越来越难。”
当前的商讨过程为复制体的出现设定了一套很好的底层逻辑,同样也预示着他们后面的路将会越来越难走。
甚至想得稍微悲观一点,等待他们的再也不是九死一生的基本格局,甚至是为了毁灭而毁灭的杀敌模式。
如果不想在接下来的行动之中伤亡惨重,甚至是全军覆灭,那么就应该识时务地及时撤退。
“怎么,已经将复制体的死亡当做一种警告了吗?
现在想走,我们随时都来得及。”
江映雪并不相信白宁会在冒险问题上出现什么迟疑,她能够清晰地在白宁的冷酷之中感受到一种来自于灵魂深处的疯狂。
正是因为对于这份疯狂的欣赏,她说出这番话时就带有几分轻松的调侃味道。
像是一种明知故问的戏谑与揶揄。
“不管是进攻还是撤退,我们都必须要做好万全的准备。
你可能并不知道后续探索的困难程度,这已经不是揭开几块石板就能一窥其全貌的事情。
就这座陵墓地上部分的机巧,其地宫部分的规模一定远在我们的预想范围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