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自己这回并不是拖油瓶,赵雅楠绝望地闭了闭眼,心中的恐惧感骤然间消弭不少。
美人的归宿往往都是令人唏嘘。
事实上,十年前那场绑架之后,赵雅楠就已经“死了”。
她永远也无法忘记,母亲是如何卑微地乞求着柳家那位大少爷不要碰她,甘愿自己主动献身,也要保住她的清白。
虽然母亲意图得逞,给赵云博争取了营救的时间,但那高傲了一辈子的女人,最终还是跨不过心里的那道坎,投海自尽。
十年来,赵雅楠不知多少次梦到母亲为了她而卑微受辱的画面,拖着这折磨人的心理病惶惶度日,每天除了全身心工作、让自己忙起来,空余时间都是一种煎熬。
死便死吧,命数如此,权当解脱了。
只是,再也见不到那无耻混蛋了,再也感受不到他的温柔,再也不会跟他斗嘴,再也……
赵雅楠觉得自己有些莫名其妙,在这种面对死亡的严肃时刻,为什么还会想到那二世祖呢?
莫名地,她想起曾在书里看到过的一段话:什么是爱呢?就像一种病,有很多种症状,是想分享,是想见面,是想靠近,是不清醒,是很包容,是离不开,是随时随地的惦记,是莫名其妙的拥护,是想霸占他,更是想属于他,只想属于他。爱得越深,病的越重。
总管说:世间文字八万个,唯有情字最伤人。
温庭筠说: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况周颐说:他生莫作有情痴,人间无地著相思。
……
哪一句不是爱到癌症的幌子?
赵雅楠从没想过要霸占他,也从没想过自己可以属于他。
但这颇多病症,她似乎中招不少。
“原来,这……就是爱么?”赵雅楠唇角泛起几分苦涩,自己似乎明白了什么是爱,也明白了,自己好像、一直都在爱,但是,大抵是有些晚了吧……
“宇轩……”赵雅楠缓缓抬起头,看着流云在头顶划走,心底不再蹦出半个字来,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身侧的叶永胜捧起一捧灰,装进骨灰罐,说道:“天一连个尸首都没有,我本来,是想把你烧死在这儿的……”
顿了顿,话锋一转道:“但我在泰国有个高僧朋友,他告诉我,让我在天一被害的地方取些土,然后把天一生前最爱穿的衣服烧了,取些灰装进骨灰罐,带去泰国,他会帮我替天一超度,让他入土为安……”
“所以,赵丫头,你现在也不用觉着怕,我不会杀你的,你还要跟我去泰国,墓地我已经托人买好了,等做完法事,我就把你跟天一合棺而葬,你不用承受什么痛苦,我想,天一也不喜欢你被烧的面目全非的样子……”
赵雅楠什么都没说,似是什么都没听到,依旧面向着天空,唇角浅浅勾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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