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沈长歌带上小五,连同那十名轻骑营的士兵,都换上了夜行衣。
漆黑的夜晚,寂静无声。
沈长歌等人一路走到了北凉军队驻扎的营帐周围,她暗暗巡视了一圈。
这里看守的士兵很严密,一只苍蝇都难以飞进去。
沈长歌了解赫烈的习惯,他治军有自己的一套方式,就好比这夜晚看守,每过一个时辰,就会换一批人,为免有人因为困倦而玩忽职守,而每轮换兵的时候,就是她最好的时机。
赫烈将主营帐设在西北方向,粮仓放在南边,主营帐篷到粮仓有一段不近的距离。
营帐周围都是燃烧着的火把,几乎要将夜空烧得通红,来来回回的将士不停巡逻,防守严密,若是有人强攻,只是自寻死路。
沈长歌暗暗琢磨了一番,她吩咐那十个士兵:“你们就潜伏在粮仓周围,等我信号,你们就开始行动。”
士兵们都似信非信地看着沈长歌,说实在的,他们心里没一点底气,北凉十万大军,他们不过十人,就这样劫粮草,如何可能呢?
沈长歌眸中闪过一分精光,她的神情被掩藏在夜色中,只见一双明亮的眼眸,不做更多的解释。
她对小五道:“小五,我们走。”
然后二人翻身上马,扬鞭而去。消失在黑夜之中。
......
沈长歌和小五二人骑马到了主营帐周围,这一片是赫烈所在的地方,兵马更为精壮,防守也更为严密。
小五指着一个地方,道:“奴婢打听好了,那处就是赫烈所居住的营帐。”
沈长歌迎着夜风,眺望远方,话说,她已经许久不曾见过赫烈了,这个前世的死对头啊。
沈长歌带着浅浅笑意,问:“小五,你说我烧了赫烈的营帐,他的表情会怎么样?想想,就觉得十分好笑。”
这一世,沈长歌对赫烈甚是了解,而赫烈对她却是一无所知,就算她胜了,倒真是有些胜之不武,不是君子所为。不过她就是一小女子罢了,要那君子风度做什么?
小五其实有些疑惑,她们所处位置距营帐甚远,如何能烧得了呢?
月亮渐渐隐藏在乌云背后,连星子也一颗颗消散了,整个夜空,如同一匹黑乎乎的帷布,异常压抑。
沈长歌抬头看向西北方向,估摸着时候也差不多了。
北凉的冬日天干地燥,偶有大风,沈长歌并非懂得观天象,她只是善于观察。
这几日的“闲逛”,让她收获颇多,地面上的植被的倒向,以及冰河下河水的流动异常......在预示着近日会有大风。
沈长歌拿出弓箭,对准北凉主营帐的方向,她在箭矢上抹了最烈的火油,然后点了火,刹那间,利箭刺破空气,伴随一阵呼啸声,火光落入北凉的营帐之中。
小五也跟着沈长歌一起,点燃箭矢,射向远方。
大风骤起,扬起沈长歌的衣袍。
满地枯草,被瞬间点燃,火光如洪水,以一种猛烈的速度漫延开来。
沈长歌一直都相信,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何况还是可借西风而上。
如今天干物燥,河水冰封,赫烈想立刻搬来水源也不是易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