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禅脸色凝重,道:“沈大人如是说,胜了的话,西周百姓自然不会受每年进贡之苦,可若是输了呢?输了,这滔天的后果,沈大人要独自承担吗?”
沈易素来与王禅不对头,在朝政上,屡次都是针尖对麦芒,互相看对方不顺眼,这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但他们二人心里都有一口气,谁也不服谁。
他负手而立,道:“这还未出兵,王大人就断定会败,你又是何居心呢?”
王禅道:“两国开战,若无必胜把握,就等同于赌博,臣只是不忍看百姓受战乱之苦。”
沈易能够历经两朝而盛宠不衰,肯定是有原因的,他擅长察言观色,更擅长去揣摩当权者的心思。如今这西周天下在南宫淳的手里,沈易当然得学会揣摩南宫淳的心思,按照南宫淳的心思办事。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南宫淳主战。
三年前的战败,西周人都憋了一口气,等着讨回去呢!
沈易笑意加深,“其实,王大人就是怕败怕死,不是吗?我西周男儿铮铮铁骨,即使死在战场,也是为国捐躯,死得其所!死得光荣!断不会做畏战之人!”
王禅气急拂袖,“你......这说的是什么话!”
沈易转身,往前走了几步,对南宫瑞俯身而道:“皇上,微臣请战!”
紧接着,满朝文武有一半以上的人,跪地俯首,齐声道:“臣附议!”
龙椅之上的南宫瑞,望着底下这一片的人,眼神茫然,他不过三四岁的年纪,就坐上了这至高无上的位置,身前身后,无数双眼睛盯着他,无数把刀剑对着他。
而他所能依靠的,只有站在他身边的这个男人。
南宫瑞轻轻地唤着南宫淳,“皇兄。”
南宫淳的目光扫视了底下所有人,嘴角带着浅浅的得意,眼神里是隐藏的阴鸷。
今日的南宫淳,早就不是当年愚笨纯良的南宫淳了,他拥有了西周生杀予夺的大权,得到了至高无上的权力。
顺己者生,逆己者亡,所谓一怒,伏尸百万。
眼下这个时机,最是能分辨哪些人是臣服者,哪些人不是臣服者。
片刻之后,南宫淳脸色冷漠,吐出一个字,“战!”
......
南宫淳已经决定要对楚国出兵了,他召集了几个将军,正在书房里议事,商量着作战部署。
这一商讨,就是几个时辰,天骤然就黑了。
南宫淳觉得天色晚了,便停下手中动作,让几位将军都回去了。他揉了揉眉心,觉得甚是疲惫,便靠在椅背上,小憩了一会。
这时候,苏婉从书房外蹑手蹑脚地走了进来,她慢慢地绕在南宫淳的身后。
苏婉偷偷一笑,她将手搭在南宫淳的肩膀上,轻轻地揉捏着。
她的手法熟稔温柔,能排解疲劳。
过了一会儿后,苏婉低头,靠近南宫淳的耳垂,小声叫着:“姐夫、姐夫......”
女子香甜的芬芳钻进南宫淳的鼻息,他醒了过来,一看是苏婉,立马被吓了一跳,“你怎么在这里?刚才为本王按摩的人,也是你?”
苏婉将一碗银耳汤放在南宫淳面前,娇声道:“姐夫操劳国事,实在辛苦,先喝碗汤吧。”
南宫淳还是对那夜的事情耿耿于怀,不敢单独和苏婉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