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话的语气很是轻描淡写,似乎言语中谈及的“生母”与一个陌生人,没什么不同。
沈长歌故意将话题一转,道:“最近,你和子泠还常常见面吗?”
提到子泠,楚庆的眼神有了细微的变化,上次让沈长歌发现之后,他并没有刻意去隐瞒什么,反而大大方方地展示在她面前。
“已经有半个月没见了。”
沈长歌笑着问:“闹别扭了?”
楚庆故意一笑,掩饰自己的尴尬,“哈哈......这都被你发现了?我和他的确是出现了一点小矛盾。”
“小矛盾很正常,我和誉王也是经常闹矛盾。”沈长歌说话的语气很平常,她压根就没有用歧视的目光对待楚庆和子泠。
一个人喜欢一个人都是合理的,为何要受性别的限制呢?
就当沈长歌拿她自己和楚玦举例的时候,楚庆的眼神柔缓了许多,他和子泠的事情不能公开,因为世人容不下他们。
可是沈长歌不同,她没有用奇特的心思揣测他们、也没有用歧视的目光看待他们,她是一个与众不同的女子,也难怪楚玦会对她死心塌地了。
楚庆道:“之前,我就一直在想,楚玦那小子看中的女人会是什么样子?结果......”
沈长歌起了几分好奇,问:“结果什么?”
楚庆如是说:“这全天下的女人,也就只有你配得上他这份爱了。”
沈长歌:“为什么这样说?”
楚庆笑了笑,笑意里多了几分苦涩,“有很多事情,楚玦肯定没有和你说过。我今日便替他说了,说出来不怕你笑话。几年前,楚玦中了寒毒,寒毒入骨,生不如死、却不致死,足足可以将一个人折磨疯了,这种毒会每隔一段时间发作一次,每次发作,都是要了他半条命......”
沈长歌的笑容尽数散去,唇角有些颤抖,她从来不知道这些,“你......说什么?”
楚庆:“你知道他为什么喜欢穿红衣吗?”
这个问题,沈长歌也想了很久。
沈长歌:“为什么?”
楚庆解释道:“因为楚玦的身上全是伤,为了不让别人看出来他的伤口在滴血,他换上了最艳丽的颜色。”
沈长歌心头一阵刺痛,“身上全是伤......难怪了,难怪那么多伤疤,难怪每隔一段时间,他总是要消失一两天......”
原来,楚玦是躲起来暗自疗伤,不让沈长歌担心。
“那种毒无药可医,同时折磨着楚玦的身心。”
说到这里,楚庆看了看远方,目光带着些愁意。
他道:“连我都想不到,楚玦那样一个强悍坚韧的人,也会有忍不住的时候......”
“每次毒药发作的时候,他要用利刃割开自己的皮肉,以此来逃避寒毒的折磨,保持自己的清醒。最痛苦的一次,他控制不了自己,差点就走火入魔了,内力尽毁、筋脉残断。我已经记不清多少次了,楚玦残留着最后一口气,又活了过来,他还真是顽强......”
沈长歌根本就不敢继续听下去,她在心疼......
那些他们互相错过的日子里,原来他活得也并不容易......
楚庆回想起过去,勉强挤出一个笑容,道:“你或许想象不出来,那段日子,楚玦是怎么活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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