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薛泽将瓜皮随手扔在小厮手中的托盘上,一边吐着西瓜子一边回道。
“郑大人,他就是杀人凶手,我女儿手中一直握着他的玉坠呢!”薛泽仿佛十分擅长激怒他人,越是看他这般莫不在意,永昌侯夫人心中的恨意便越是浓烈。
“侯夫人先行息怒,待本官细细调查再行定夺。”郑业一碗水端的很平,没有表露出偏袒任何一方的态度。
王氏在夫人圈中向以心直口快闻名,而郑大人却很是圆滑世故,夫妻两人倒是互补。
“那世子可否将当时的细情与本官讲来。”
薛泽拂了拂衣袖,语气淡淡,“她不知从何处打探到了我的所在,偏要送与我一个香囊,还说什么两府有联姻之意,望我垂青。”
这事忠勇侯听曹氏提及过,他本有些在意沈蓉名声有暇,可再想想自家儿子那天下皆知的臭名声,他们府上好像也没有挑剔的资格。
“那世子是如何作答的?”郑业正色问道,脑中不停的整理着线索。
他虽是个玲珑圆滑之人,但颇有能力,任职大理寺卿以来未曾有过什么冤假错案。
“我让她去找薛流,想嫁入忠勇侯府又非只能嫁给我一人,谁看上的谁娶。”
曹氏脸色微僵,轻叹一声别开了头。
忠勇侯见曹氏如此,心中怒起,冷斥道:“简直胡言乱语,你像什么样子!”
薛泽牵牵唇,玩味的看着忠勇侯,“上梁不正下梁歪,听过吗?
子不教父之过,听过吗?可还用我再说说其他?”
薛泽是一分颜面都不给忠勇侯留,气得他涨红了脸,却又碍于众人皆在不好发作,生生将脸憋成了猪肝色。
永昌侯夫人听闻女儿身死前竟还受到过这般的羞辱,更是恼怒不已,指着薛泽痛骂道:“天杀的,分明是你们忠勇侯府上赶着求娶我家蓉儿,你竟在这颠倒是非黑白,无耻之辈……”
薛泽开口打断她,纠正道:“别人看上的不代表本世子的眼光,我若娶妻,至少要娶一个容貌与我相当的,否则放在屋里岂不碍眼?”
他微不可察的朝宋嫣然的方向瞥了一眼,若有朝一日非要娶妻不可,找一个长得像那臭丫头似的倒也未尝不可。
“你……”永昌侯夫人在薛泽的接连暴击下终是有些站不住了,沈流连忙上前搀扶,眸子怨毒的瞪着薛泽。
郑业轻咳一声,老天见的,他真是一点不想多听他们两府的家事啊,知道的愈多日后相见越尴尬啊,便忙将事情重新拉回正途,“然后呢,沈小姐便离开了吗?”
薛泽看了郑业一眼,冷飕飕的目光望得郑业只觉头皮一紧,“没有,她非但不肯死心,竟还敢大言不惭提及我母亲,所以……”
郑业眯了眯眼睛,“所以如何……”
众人全神贯注的听着。
薛泽牵起不点而朱的唇,眸中闪着寒光,妖冶且邪魅,“所以我掐住了她的脖子,看着她脸色越发涨红,双眼一点点暴突起来,像案上的死鱼让人作呕……”
“啊!!!畜生!我要杀了你!”永昌侯夫人再也听不下去了,疯了一般朝着薛泽扑去。
沈流拉住她,咬牙切齿道:“这等败类不值得母亲脏了手,自有大越律例处置他!”
薛泽坦诚得让郑业都感诧异,如此一来沈蓉脖颈上的伤痕便可以解释了。
“然后……薛世子便取了沈小姐性命?”郑业斟酌着措辞,试探问道。
“没有。”薛泽说得轻描淡写,“我本是想取她性命,但今日心情尚可,便饶了她一条狗命,放她逃走了。”
可这番说辞却几乎无人相信。
郑业皱眉道:“那世子可有人证?”
如今所有证据皆指向薛泽,单凭他所言不足以洗清嫌疑。
薛泽敛了敛眸子,目光幽冷,抿唇道:“没有人证。”
宋嫣然一愣,她都做好被薛泽点名的准备了,他竟然没有提及自己?
明明让她出来作证便可以摆脱嫌疑,为何不将真相讲出来呢?
看着被千夫所指的薛泽,宋嫣然莫名想到前世的自己。
人都喜欢先入为主,站在自己的角度去评判他人,无论你作何解释,他们也只会相信自己的判断。
薛泽的确恶名远扬,但此事薛泽也确实无辜。
郑业权衡一番后,只得拱手对薛泽道:“世子,此案尚有疑团,请您移步大理寺……”
“等等!”少女的清脆的声音响起,薛泽眸光一滞,抬起头来,便见宋嫣然已从人群中迈出,目光坚定的看着郑业,吐字如钉,“我可以作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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