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春宫中。
薛贵妃听了昭王的话,美艳的脸上浮起一抹讥讽的冷笑,挑眉问道:“他的话昭王可信?”
昭王皱皱眉,回想两人的一番长谈,开口道:“儿臣觉得那宋清君言之凿凿,看起来似已胜券在握。”
“那他可有与你交代欲如何来做?”
昭王摇头,“这个儿臣也询问过,但他并不肯说,只让儿臣静待他的好消息。
还说若是他做不到,宋府便绝不做纠缠。”
“呵。”红唇微勾,薛贵妃冷然笑起,幽幽道:“谁说清贵人家多廉洁正直,这宋清君分明就是个老狐狸!
如今外面对你与宋安然之事众说纷纭,岂能等到他事成再来解决?
若你现在认下了宋安然,届时岂还能出尔反尔,宋清君这分明是在给你画饼呢!”
“那儿臣去回绝了他。”
薛贵妃抬抬手,眯了眯眸子,略为上挑的眼线更为她在美艳之上平添几分凌厉,“我们在文臣清流一派本就逊于皇后太子,如今永昌侯府出了事,一时更难当大用,宋清君是个聪明人,倒可以先用用看。”
若他真有本事将金家据为己有,对他们而言便如虎添翼。
若是做不到,就权当给儿子寻个玩物解闷儿。
昭王见薛贵妃应下,心里也有几分欢喜,毕竟他还是有些喜欢宋安然的,如今一举两得,何乐不为。
薛贵妃端起茶盏,用杯盖轻轻撇了撇漂浮起来的茶叶梗,启唇问道:“宁太王妃明日该入长安了吧?”
宁王与皇帝一母同胞,感情深厚,然宁王在一次征战中身中流矢而亡,皇帝悲痛不已,便封宁王妃为宁太王妃,长子承晰宁王之位,次子获封郡王,满门荣宠。
昭王颔首勾唇,想到在忠勇侯府中所受到的羞辱,牵起一抹冷笑道:“此番宁王便不必孤身一人独守王府了,太王妃此番回来定会好好照顾他的,说不定一回府便会给他一个大惊喜呢!”
……
这日,宋嫣然自外面回府便听说族中来了人,她掐算了一下时间,便心领神会,抬步去了海棠院。
屋内,金氏冷冷笑道:“还说请族中来人为嫣然庆贺生辰,他们分明就是想来宋府打秋风,这是怕我怠慢,故意诳我呢!”
赵妈妈一边欣慰金氏开了窍,一边又忍不住心疼。
金氏狠狠咬着牙,眼眶一点点泛红,轻颤的语气带着小孩子般的委屈,“赵妈妈,我是不是看起来很蠢啊?”
是啊,她多蠢啊,才能这么多年一直被人当傻子来看。
“姑娘,你别这么说。”赵妈妈看得眼眶也酸了,先不说当局者迷,实在是姑爷表现得无可挑剔。
若非这两次因大小姐和三小姐的争执才露出些马脚,就连她也未曾有过怀疑。
“夫人,三小姐来了。”小婢女进来禀道。
金氏和赵妈妈连忙擦了擦眼角,装出一副无事模样,宋嫣然走进内间时便看到这主仆两人神色不对,她心下了然,并未多问,只道:“母亲既是近来身体不大舒爽,便无需操累琐事,府中的客人自有女儿招待。”
说完,转头对阿芙道:“把东西拿上来。”
阿芙用了吃奶的劲儿将匣子抱到桌上,擦了擦头上汗,咧嘴一笑,“夫人,这些可都是小姐的宝贝呢!”
金氏心下好奇,起身打开匣子探头一看。
好家伙,竟是满满一匣子的话本子!
“这是……”
“我知道娘亲喜欢看话本子,以前您就是顾虑太多,总考虑别人喜不喜欢,日后娘亲尽管做自己。”
宋嫣然曾无意间撞见过金氏偷偷摸摸的话本子,明明喜欢的很,却小心翼翼的如同做贼。
如今既已不对宋清君抱有期望,又何必再理会他人的喜好,她以后会让娘亲越来越自在,越来越开心。
“娘,这些您先看着,看完了我再望阿芙给您买去。
府中的事有我,您不必担心,闷了便请谢夫人和郑夫人来。
女儿先去客院看看,晚些再来陪母亲用膳。”
宋嫣然起身离开,珠帘轻轻晃动着,掩下了那道窈窕清修的背影。
“阿嫣真是长大的了。”金氏发出一声感慨。
赵妈妈看着那匣话本子,更是笑得眯不开眼,直夸宋嫣然孝顺。
三小姐这分明是把姑娘当女儿宠啊,姑娘虽遇人不淑,但有这么好的女儿又何尝不是大幸!
……
迎松院中,宋清帆一家四口稍作休息。
宋清帆的夫人刘氏四处打量一番,撇撇嘴,“我以为长安多繁华呢,这院子看着也不过如此,还不如咱们家中敞亮呢!”
宋清帆是宋氏族长家的嫡子,他看不惯刘氏没眼力的样子,瞪了她一眼道:“长安寸土寸金,你以为能如乡下一般由得你扩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