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兆府尹的压力从未这般大过,两位王爷同时旁听,他之前审连环杀人案时都没被这般关注过,人家人家夫妻义绝就这么好看吗?
京兆府尹坐得比平时更为笔挺,清了清嗓,扬声开口道:“宋清君,金氏对你的状告如下:一,私自挪用金氏嫁妆转赠你的先妻柳氏家中,二,……”
洋洋洒洒的一篇听得堂外围观的妇人们咬牙切齿,她们已经将自己带入了金氏的角色之中。
豆蔻年华芳心初动,为了嫁给所爱之人不惜力排众议做了继室继母,只可惜这些都是男人处心积虑的阴谋。
花着女人的银子养妾室,养女儿,还要养先妻的娘家,为了光耀门楣竟要卖女求荣,将女儿嫁给断袖,世上怎么会有如此狼心狗肺之人。
念到最后一条时,京兆府尹语气微顿,抬头看了宋清君一眼,前面的事他虽觉得不仗义,但做为男人毕竟不像女人那般感触颇多,可这件事他身为男子也无法接受。
“还有,金氏状告你为了谋夺金家家产,不惜以去金光寺祈福为饵,将金氏骗去寺中,而后……又雇佣男子意欲侮辱金氏清白,想以此威胁金家,这些你可认?”
此言一出,所有人皆倒吸一口冷气。
丈夫为了谋夺妻子的家产,竟找外男来玷污妻子,此等行径简直猪狗不如。
堂外的妇人们已经忍不住了,各种污言秽语的指责起宋清君来。
“大人,本官冤枉,这些事本官从未做过!”宋清君恨极了金氏当众折损他的颜面,却也只能神色不改的为自己辩驳。
“其一,府中中馈皆有金氏掌管,我如何谋夺她的嫁妆?其二我私下里从未与永昌侯府定过亲事,何来卖女求荣一说?
至于她说我雇佣男子侵犯她,便更是天方夜谭了,试问哪个男人会容忍自己的女人与他人有染!”
宋清君掷地有声,神情坦朗,不见分毫心虚,一时间倒是让人迟疑起来。
昭王微微勾唇,偏身与苏钰低声道:“宁王觉得谁所言是真?”
苏钰扫他一眼,看着他温和如玉的笑颜,冷冷道:“大堂之上,不得喧哗。”
昭王:“……”他娘的,有点想骂人!
“既是如此,那便带证人吧!”
京兆府尹一声令下,赵人杰一瘸一拐的被人带进了大堂内,他本就惊恐,在看到宁王后更是抖若筛糠,腿都站不住了,直接跪在了大堂上,而后不管京兆府尹问什么,他都一五一十的招了,痛快的让衙役都觉得无趣。
看来今日这板子是打不上了……
“看着道貌岸然,没成想竟是人面兽心的畜生啊!”妇人们的咒骂声再度响起,可见宋清君的小人形象已是板上钉钉了。
宋清君却不恼,反是自嘲的牵唇笑了笑,痛心疾首的望着金氏,隐隐泛动的眸光中爱恨交织,全然一副无可奈和的悲痛模样。
“你我夫妻多年,我对你一直深情不悔,可你却总因我偏袒安然多些便与我吵闹不休。
安然她自小失了母亲,我对她难免多些怜惜,可你却不依不饶,此番更因安然要入昭王府而与我大动干戈,甚至还要嫣然顶了安然的婚事,你真是让我太失望了。”
听他如此颠倒是非黑白,金氏又急又怒,“你胡说,我何时这般做过……”
宋清君却冷冷打断她,反唇相讥,“还有,你当真以为你做的那些事我不知道吗?
你与这赵人杰早有首尾,此番更是胆大包天在金光寺苟合,因被堂嫂撞破,你们不但绑走了堂嫂,还故意上演这一番苦情戏,为的不就是彻底败坏我的名声,好离开宋府与他双宿双飞吗!”
众人一时议论纷纷,金氏被气得脸色涨红,她知宋清君薄情寡义,却不知他竟无耻到这般地步,谎话信口拈来,半个真字都没有。
宋清君的演技却还没发挥完,悲痛道:“可怜堂嫂受了打击,现在人已经神志不清,满口胡话,你让我如何面对堂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