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钰此言一出,屋内一静,就连云嫣然也投去了疑惑的目光。
林氏皱眉,冷冷质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恒儿院中的小厮为何会在京兆府?这件事和你又有什么关系?”
苏钰没有一一回答,只语气淡漠的道:“前因后果想必三弟最为清楚,母妃不妨问他吧。”
苏恒神色晦暗不明,见众人都在看他,才忙露出困惑的表情,道:“长顺的确是我院中的人,但自昨日起我便未曾见过他,还以为他跑去何处偷懒了。
大哥为何说他在京兆府,可是他犯了什么事?”
苏恒一脸无辜,虚伪的模样让苏钰打从心里觉得厌恶,光明磊落几个字他还真是一个字都不挨着。
相较之下薛泽的嘴脸似乎更为顺眼些,至少他行凶作恶从不掩饰,可见真小人还要比伪君子强上一些。
“昨日本王迎亲,他暗中撺掇匪患假扮发丧队伍,实则意欲行刺本王。
本王的人已将他擒拿,他皆已招供。”
为了不在昨日见血,今日一早墨西才去审讯。
“不可能!”苏恒矢口否认。
人的确是他派去的,可他只想恶心苏钰,哪里撺掇什么匪患刺杀他了。
他又不是傻子,苏钰的迎亲队伍全是他的亲兵,上次在行宫那么刺客围剿苏钰一个都未成,他怎么可能做这种落人口舌之事。
苏钰抬起眸来,意味深长,“你为何这般笃定?”
“我……”苏恒一哽,忙解释道:“因为我着实想不出他这般做的理由,我对大哥向来敬重,他虽不是我的亲信,却也是我院中的人,怎么可能做得出这样令人发指之事,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顿了顿,苏恒开始反客为主,“大哥应该将他带来好好审问才是,怎么反是一声不响就将他送去京兆府了?”
林氏闻后登时恼了,开口斥责道:“恒儿说的不错,此乃家事,关起门来自己审问就是。
你倒好,大咧咧的就将人送到京兆府去了,外人岂不要揣测你们兄弟不和?
亏得你还是堂堂亲王,怎么行事如此荒唐!”
苏钰闻言牵唇笑了笑,“有人在我大婚之日欲图不轨,母妃闻后就只想说几句斥责之言吗?”
满屋子的人都在瞧她,林氏面上一时有些挂不住,但又不愿服软,抿了抿唇,道:“你这不是无事吗?
昨日的大婚之礼办得顺遂,既是如此,何必还要将此事闹得沸沸扬扬,你如今已是成了家的人,自要多为府中声誉做考虑。”
苏钰倏然勾唇,只笑意显得有些冷寒,“若非为了府中声誉,母妃以为我会轻描淡写而过?”
林氏耐不住性子了,厉声道:“你还想如何?”
“本王会在大街上将他杖毙而亡,将他的尸体悬在三弟院中七日。”
“荒唐!简直岂有此理!”林氏怒不可遏。
新婚第一日便在云嫣然面前打她的脸,这是纯心不想要她好过了。
云嫣然听明白了大概,眼眸微转,柔柔开口道:“母妃勿恼,王爷说话耿直,是以您与三弟才误会了他这一番苦心。
王爷将人送去京兆府,便是为了保全他与恒郡王的兄弟之情啊。”
“大嫂,大哥一言不发便对我的小厮私自用刑,还将人送去京兆府,你说这是为了我好?”苏恒冷笑出声,任由云嫣然如何巧舌如簧还能颠倒黑白不成!
云嫣然弯唇浅笑,不徐不疾的开口道:“此人是郡王院中的小厮,他的所作所为难免会让人误会是主子指使。
王爷若是信了,大可直接发难郡王,可王爷将人送去京兆府,为的便是让京兆府查出真相,还郡王一个清白。
诚然,若长顺乃受奸人挑唆……”
苏恒眉头皱起,他怎么觉得云嫣然在借机骂他。
“若长顺在府中出现意外,届时此事不明不白,王爷与郡王之间岂不出了嫌隙,那才是正中奸人之计。”
苏悠认真思忖了一番,觉得云嫣然说得在理,便颔首道:“母妃,大嫂此言甚是。
由京兆府出面,这样才能还三哥清白,也能给大哥大嫂一个交代。”
苏悠不相信此事乃苏恒所为,清者自清,何怕人查。
苏恒气得心口生疼,林氏则是无奈,她无法像对苏钰那般对苏悠强硬,万千的话只能梗在喉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