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年有些委屈,“可儿子这个兵马司指挥使是靠宁王爷才做上的啊,那贾御史大放厥词,恶语中伤宁王,儿子岂能袖手旁观?”
华将军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他自小教导他们为人要忠义厚道,华年好像的确没做错什么。
见华将军脸色缓和,华年继续道:“况且我们当真是在抓贼,就是那贾御史告到了陛下面前,我们也有证据,最多被批个行事鲁莽而已。”
见儿子不过上任月余,却已深谙官场上的粉饰太平之道,华将军心里一时五味杂陈。
可朝堂就是个大染缸,不管你以前是什么颜色的,跳进去了就别想干干净净出来。
他不能护着这些孩子一辈子,有所成长也是好事吧。
华将军第一次收起严父的面孔,语重心长道:“不管怎么说如今你已是兵马司指挥使,一言一行皆不再是你一人之事,你要对手下人负责,自己多加注意吧。”
“是。”华年拱手,虚心接受,少年人的眸光明亮皎皎。
他是家中幺子,母亲宠爱,但他知父亲对他并不像对两个哥哥那般寄予厚望。
所以他也整日浑浑噩噩,不知日后若图。
可如今他阴差阳错进了兵马司,兵马司名声虽不算好,但他却仿佛找到了归宿,并立志要做出一番名堂来!
兵马司指挥使不好做,因为兵马司内几乎都是官宦子弟,且大多不学无术,不服管教。
众人都以为华年也做不了多久,可没想到华年竟很快融了进去。
不为别的,华年不像其他指挥使一样颐指气使,妄图用身份压制他们,而是在上任第一日就撸着袖子站在了擂台上,放言所有不服他的人都可以上来与他比试拳脚。
若他输了,他就上书请辞,将指挥使的位置让出来,若是他赢了,日后就得乖乖听他的,否则不管你是哪家的,一律揍你丫的!
就这样,兵马司整整摆了三日擂台,每日都有不少人鼻青脸肿的回家。
家中父母询问伤势,也不好意思说自己身手不济,便说操练习武所伤。
一时间城中传出了兵马司纨绔闻鸡起舞、洗心革面的传言,而在华年身体力行的“指教”了一番后,众人都服气了。
毕竟要想使其精神臣服,必将让其身体臣服,他们的皮肉深深记住了华年的威严,这比以官位恐吓好用数倍。
而华年在“掌控”了兵马司后第一件事便是告知众人,宁王是他的伯乐,要求日后所有人都要尊敬宁王宁王妃以及宁王妃的亲友,他们遇到任何麻烦都要及时来报。
兵马司中的人虽不大靠谱,但都讲究个义气,否则日后便没法在圈子里混了,都连连应下,就连巡逻时也会注重在金家的铺子附近多安排些人手。
几家店铺的掌柜纷纷跑来金家询问,打探金家最近可有得罪兵马司,否则那些二世祖怎么老是在附近转悠,直到得了云嫣然的保证后才彻底放下心来。
春闱在即,朝廷需要选出一个主考官来安排各项事宜。
……
为了避免科举出现舞弊的情况,是以春闱的考题只有宣平帝与主考官知晓,这个人物的选择自要慎重。
早朝上为此争论不休,听得宣平帝头疼欲裂,下朝后便将蒋婉晴和宋茹儿招了来,想缓解一下心中的烦闷。
两人在殿门前相遇,蒋婉晴望着宋茹儿笑得意味深长,“茹贵人今日怕也背负着任务前来吧?”
她们各为其职,哪一派的人做这个主考官都将受益匪浅,不仅朝臣要争,后宫的枕边风也少不了。
宋茹儿敛眸不语,蒋婉晴冷笑一声先行迈进了殿内,若今日之事办得漂亮,慧妃娘娘便会为她谏言,她的位份也有可能再升一步。
这不仅是前朝的争斗,也同样是她和宋茹儿之间的比拼,谁曾才是陛下最疼爱新宠,今日便见分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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