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殿内哗然,昭王也一脸震惊的看着苏容。
在他眼中苏容就是个软包,任由他捏圆搓扁,最多就敢在背后使些阴招子,这好像是他第一次当面与自己硬钢。
宣平帝的身子微微向前倾下,厉声问道:“什么人证?”
苏容抬头,不徐不疾的启唇道:“品茗茶楼的伙计刘二虎。”
昭王先是愣了下,显然对这个名字有些陌生,但想到品茗茶楼,他脸色变了变。
宋清君不是已经把人做了吗?怎么可能还有什么人证。
是宋清君办事不利,还是苏容故布疑阵?
纪安那个蠢货就是被人给诈出来的,他可不会轻易上当。
“儿臣曾去牢中询问外祖父有关春闱舞弊案一事,可外祖父至今仍不知考题是何时被盗的。
儿臣自相信外祖父的品性,是以儿臣推测偷盗考题之人必定是外祖父信得过的亲近之人。
于是儿臣让外祖父细细回忆近来所接触之人,无意间得知外祖父曾与纪安去过品茗茶楼,且曾被茶楼的一个小伙计不小心打湿了衣裳。
而在就在外祖父更换衣裳的时间里,考题曾有过片刻离身,所以儿臣便心生了怀疑……”
众人静静听着苏容的阐述,一边分析着,一边惊叹于太子殿下思维之清晰,逻辑之严谨。
以往太子殿下鲜少在朝堂上开口,此番甚觉惊艳。
苏容却并不在意他们的想法,他那温润如春的眸色染上了丝丝冷戾,犹如秋凉,“可在儿臣去品茗茶楼寻那刘二虎时,却被告知他突然离开,不知所踪。”
昭王听到这略松了口气,看来宋清君还是动手了。
突然察觉到一束冰冷的视线,昭王顺势望去,竟在苏容眸中看到了赤裸的憎恨,未等他回过神来,便听苏容继续道:“好在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落入护城河的刘二虎恰好被巡城的兵马司救下,这才捡回一条性命。
儿臣听闻兵马司救下一个落水之人,便立刻前去询问,那人竟果然便是这刘二虎。”
昭王心中一凉,刘二虎竟然没死。
众臣一时议论纷纷,但有些心思敏锐的人却察觉了不同寻常之处。
最近这兵马司异常活跃啊,好像每次朝中有点风吹草动都跑不了兵马司。
有人悄悄打量起华将军来,华将军浓眉大眼,拧着眉做深思状,似乎还在琢磨着眼前的局势。
众人纷纷收回视线,罢了,就算兵马司有什么想法也不会和这个老莽夫有什么关系。
“孰真孰假自有王法论证,不是儿臣们几句话就可以左右的。
父皇圣命,百官清明,儿臣相信真相自会水落石出,还朝堂以公正!”
苏容字字铿锵,无谄媚之色,无软弱之姿,他虽身量单薄,却脊背挺直如松,才是一国储君应有的风姿。
宣平帝眸光晃动,似也第一次看到这样的苏容,他默了默,颔首道:“太子所言不错,此事便全权交由三司受理,朕静待结果。”
昭王愕然抬头,全权交由三司,岂不是收回了锦衣卫审理之权,父皇怀疑他了?
宣平帝退朝离开,众人没像往常一样三五成群结伴离开,而是四下环顾,大脑飞速运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