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道惊天动地的爆炸声不仅把太子府库房炸没了顶,还燃烧了起来。
伴随着夜风,浓烟冲天,火光呼哧呼哧蔓延,快得让太子府所有人都措不及手。
“走水了——”
“快来人啊——”
近的呼救,远的奔跑,整座太子府犹如一口大锅,府里的人犹如沸腾的水,比闹集还喧哗热闹。
远处一栋屋瓦上。
裴映宁笑着拿手肘碰身旁的男人,“有你的,居然想到先炸库房。”
尹逍慕搂着她腰肢,低头在她耳边问道,“要给本王奖励么?”
裴映宁直接送他一对白眼,“我的银票还被你扣着,我拿什么奖励你?再说了,咱们认识到现在,兵器我出,武器我造,你连根毛都没拔,占了我那么多便宜,你还好意思向我伸手?”
“留在本王身边,本王的一切都是你的!”搂着她腰肢的手臂紧了紧。
裴映宁眼神左右闪了闪,笑着道,“我可是很败家的!”
尹逍慕俊脸微沉,“本王养得起!”
裴映宁踮起脚,勾住他脖子,笑得明艳动人,“我亲爱的王爷,我谢谢您嘞!”
尹逍慕眸光幽幽,反复盯着她比花还灿烂的笑脸。
“亲爱的?你爱上本王了?”
“呃……”裴映宁不自然地愣了一下,然后故作娇羞别开头,“王爷,这个问题好羞人的。”
难得她露出娇羞之态,可尹逍慕却一点都喜欢不起来,低着头抵着她额头,冷声道,“裴映宁,你给本王记住,本王不管你有多好玩,本王要你从一而终!若你敢有二心,本王定不饶你!”
裴映宁汗。
这鸭霸男人,她都没说要他一心一意的话,他居然还先威胁上了!
“宁姐!”
突然,熟悉的嗓音传来。
二人寻声看去,就见周尘正在屋檐下面冲他们招手。
“尘尘儿!”裴映宁推开身前的男人,欢喜无比地跳了下去。
眼看着两人要抱在一起,突然一股飓风飙下,紧接着一个高大的身影落在裴映宁身前。
“啊!”
“唔!”
两道吃痛的声音同时响起。
裴映宁捂住了鼻子。
周尘则是被肉墙撞退了两步。
“王爷,你爪子?”
“你说呢?”面对他的不满,尹逍慕眸光阴仄仄地睇着他。
“遇得到你哦!”周尘无语得跺了跺脚,指着他身后的裴映宁道,“那是我姐!我姐!”
“她是本王的女人!”
“你……”
“尹逍慕,你干嘛呀!”裴映宁忍不住拉他,“多大的人了,幼不幼稚?我和尘尘儿说说话都不行吗?你要再这般莫名其妙,我可生气了!”
尹逍慕回头狠狠地剜了她一眼,似是看出她真要生气了,这才黑着脸往侧面让了一步。
但紧紧搂住了她腰,将她牢牢固定在身侧。
这霸道的动作,十足的占有欲,不止裴映宁头痛,连周尘看得都眼角直抽搐。
他们虽然远离了太子府,但这里也不是久留之地。
没多久,三人便回了楚阳王府。
对于太子府的爆炸事故,为了不被人抓到把柄,尹逍慕连个探子都没放。
而太子府的爆炸事故,第二天便传遍了京城大街小巷,传言大意就是:太子府无故遭雷劈致失火,定是做了什么事惹恼了上天。
裴映宁听到传言的时候,高兴得都多吃了两碗米饭。
她知道这不是尹逍慕派人放出去的,只是时下的百姓不解缘由,喜欢把一切弄不明白的事往鬼神上套。
周府。
听说太子府出事,最为紧张的莫过于周常海了。
可他派人去打听,又没打听到太子府有伤亡,只得知太子府库房被毁,太子失去了许多珍贵值钱的物什。
早朝的时候,太子没到,太子一党的官员脸色都不怎么好看,而与之相反的,睿和王一党的官员却是故意大声议论,就差把幸灾乐祸几个字挂在脸上了。
皇帝因为此事,早早退了朝。
下朝后,周常海没有急着离开。快到晌午的时候,总算等到了携新妇入宫的尹逍慕。
“王爷……”
他刚一开口,尹逍慕便打断了他的话,“周大人若闲来无事,可去太子府讨人,算是为令郎被逼食马粪出口恶气。”
语毕,他如同不近人情般,带着裴映宁头也不回地离去。
周常海双眼圆瞪。
但这一次他反应很快,没多久便明白了尹逍慕话中的意思。
只是他来不及为儿子得到解救高兴,心中便被一股怒火占据。
太子实在过分!
如此恃强欺弱毫无仁德之人,将来如何能做明君?!
……
朝华宫。
裴映宁第一次见到帝王。
四十多的年纪,没有肥头大耳,也没有肚大腰圆,反倒是长得眉挺目邃,很是儒雅。
她一直以为帝王都满具威严的,但榻上坐的中年男人除了一身龙袍给人高不可攀的感觉外,其面容温和,言语舒缓,并没有让她有任何不适之感。
只是,今日帝王心情明显不怎么好,说话间眉宇轻蹙,伴有叹息。待裴映宁参拜完后,他也仅简单地叮嘱了他们一番,然后便打发他们,“今日皇后凤体抱恙,你们且先回府,待改日再进宫向她请安。”
裴映宁心里好笑。
就外头那些传言,任谁听了都得气吐血,何况还是醉心权势的太子。昨晚太子府爆炸,仅是传言便能让太子大失民心,皇后要是能好才怪了!
她也有些庆幸,尹逍慕只是个不受宠的皇子,只要不落把柄,也没几个人能怀疑到他头上。
走出宫门,她深深吐出一口气。
尹逍慕睇了她一眼,没说什么,只沉默地牵着她上了马车。
裴映宁本以为他们会直接回府,没曾想马车却在不久后到了太子府。
更加让她没想到的是,除了他们,睿和王尹凌南也来了,而且比他们早来。
这也是裴映宁第一次见到他们三兄弟同处一室。
太子一身华贵倨傲不羁,睿和王一身雅气潇洒肆意,而她身旁的男人一身冷气寡淡如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