罡风中骤生一把巨剑,劈空斩向血纹蛛。
红寡妇拂袖,十指虚空交错疾弹。如奏一曲无弦之曲,更如亲手肢解一只垂死的猎物。
喝到:“收了他们。”
霎时,血纹蛛蛛丝如瀑,瞬间淹向两人。
云行雨背在身后的手屈指威弹,登时赤刃腾空,呼啸斩断蛛丝,复飞回至他的跟前。
抬手握住刀柄,不见任何花哨动作。刀身忽然暴出数道刀气,只如电光火石一瞬窜向血纹蛛。
那东西虽是畜牲都不算的虫类,然端地是天地造化的奇异宝贝。加之红寡妇培育用心,更是机敏无比。
乍见苗头不对,就想舍了猎物赶紧就红寡妇。
只是它快,刀气更快。饶是红寡妇救的急,登时也叫云行雨削去两条毛爪子。
痛的嗷嗷乱叫,变回本来模样哭唧唧爬到它的专属地。
红寡妇抬手轻抚,心痛滴血。看向云行雨目光彻骨森寒,道:“是个人物,无怪乎能伤本座的小红红。”
也无怪乎,能忍至最后。
再打眼环顾余下等众,除此人之外皆可不惧。
云行雨低眸微觑赤刃,道:“还要再试吗?”
“够了。”红寡妇高傲的扬起欣长的颈子,道:“你很强,本座喜欢强的人。
他们,可以活了。”
刚说完,她话锋陡转:“好好珍惜你们为数不多的日子。”
说罢,她咯咯笑着拂袖转身离开。
来的突然,去的也出乎人意料。
等她远去,云行雨收了赤刃,双手倒背降下云头。
缓步行向缺云子、少真无一:“两位,有恙呼?”
缺云子从怀中摸出一只药瓶,自己一粒,少真无一一粒:“这回连累文宰了。”
说罢,将丹药丢进嘴里,当即催元炼化。
少真无一看了眼掌心黑溜溜的丹药,仰头吞吃入复:“有劳。”
云行雨颔首,再看向此时出来善后的九曜楼等人。
小云分开人群,走到云行雨跟前行了一个礼,道:“多谢云仙友援手,这里有封信,夫人要说的话都里面。
奴婢还要去解救众人蛛毒,失陪。”
云行雨接过信,不避不让当场拆开阅读。寥寥数行字,却看得这个面对邪人不改颜色的汉子,有了微不可查的转变。
浥轻尘被缇红搀扶起时,最是那不经意的抬头,刚好瞧见他看完,掌心团出一团明焰将那信焚烧殆尽。
看得她瞳孔微微紧缩,示意缇红带上四象琵琶扶自己走过去。
她这回大意了,也该是这身体不中用。撑不来几个回合,便有如散了架子。害她能为,无法尽展。
缇红不晓得她的心思,还当她家楼主心善。明明是人家见死不救,好不容易死里逃生,就忙着关心人。
真不晓得百里公子究竟给她家楼主灌了什么迷魂药,效果好的出奇。自己来了不短的时间,从早到晚没他半个影子。
如今出这么大的事,不见人来安慰,反倒是她家楼主先去关怀那个冷心冷肺的混球。
越想越生气,可她又不敢违拗。虽然自打老楼主仙逝,楼主变的愈发陌生。可人突逢大劫,有几个能不变心性,如小姐一般已算难得。
遂心不甘情不愿将人搀扶过去,还没等她开腔,浥轻尘已经抢先截住她的话头,温婉的朝云行雨施了一礼。
道:“多谢云大哥救命之恩。”
云行雨散去掌心明焰,扫向缇红怀中的四象琵琶,道:“没有我,你一样可以脱险。”
至宝护住,这是本能。
若有意外,除非系假。
浥轻尘双颊微窘,低眉垂眼间更显一丝柔情,道:“云大哥客气,轻尘学艺不精,有负爹爹厚望。”
侧眸对缇红道:“还不与云大哥谢过?”
缇红杏眼溜圆,支支吾吾道谢的话就是说不出口。她越急脸越涨的通红,憋了半晌也挤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气的干脆背过身,才悻悻的道:“谢了。”
“不必。”
“……”什么人啊?好好说句话,会死吗?
浥轻尘掩袖急咳,一捧温热灼痛肌肤,白着嘴唇道:“失礼了,方才见云大哥烧毁书信,可是素鹤……出事了?”
“为何会是他出事?”
“他与忘忧非是一般交情,同行至今他从未有过无言之行。现在却整日不见其人,连寂人也不知去向,云大哥还要瞒着轻尘不成?”
言下之意,便是他们帮着素鹤有事瞒她,而素鹤和忘忧亦是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经她从中撮合,九曜楼的人前来送信合情合理。
“你之所言不无道理,然云某既无内情何来相告?浥姑娘如此话语,是不信在下?还是,不信他?”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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