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鳞锦儿的答复,寅心底久久不能平静。
这女人,真是什么都敢应。
鳞锦儿随手抛了酒杯,朝他勾勾手指,幽幽道:“跟我来。”
说罢,领着人自暗门离开。
认真算起来,此门并非九曜楼建造时修建的。而是她入楼待客为了方便自己拉私活,悄摸摸搞了这么道门。
一来她不是楼里头牌,再加上她向来听话,故至今没有被人发现。
没想到,今日倒是派上别的用处。
也不怪她如此示好,实在是她现在已人到涯边。再不想法子,自己就活到了头。所以,送上门的机会能用为什么不用?
难道,要她坐吃等死?
笑话,虽然没有人上人的能耐。
可她,还不想认命……
寅紧随其后,然步行间始终以猜疑的目光,死死的盯着其背影。手上的功夫,也是蓄势待发。
鳞锦儿仿佛背后长眼,道:“提醒阁下一句,在楼内动手代价可是很重的。”
“你误会了。”说罢,将手倒背身后。
“巧了,我也只是突然想给个善意的提醒。”
说罢,领着人出现在一处院子外。
“这里是?”
“前面便是你要找的人所在,一柱香内你们必须要出来。
晚了,谁也走不掉。”
这点,她不是开玩笑。
“为何要帮我?”
鳞锦儿闻言,回眸一笑,避重就轻道:“不管我图谋什么,总之我们没有利益冲突。”
说着,斜眼院子:“去吧。”
寅定在原地,踌躇片刻,还是决定赌上一赌。有道是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大丈夫要成大事,自然也不能拘泥于小节。
更何况,其实自己没有别的路可选。
除了选择相信这个女人,还是相信这个女人。
因为,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闹掰了,对他百害无一利。
那又何必走这一趟……
说时迟那时快,他瞅准时机趁着四下无人闪进院子。
古明德一人沉思,不及往外查看。只当是许久吟为之前言去而复返,遂低眉垂目道:“仙友何故去而复返?”
寅进门及把门关上,压低声道:“师弟,是我。“
乍闻师弟,古明德猛的抬眸:“你是何人?为何唤我师弟?”
他可不记得,宗门除自己之外还有肉身弟子。
“我……”寅本想解释,却突然话卡在喉咙里出不来。头一回,竟觉得肉身也是个麻烦,碍事的紧。
这也没办法,古明德鲜少与宗门之人打交道,多数时只和行岩踪相见。故宗门上下,除掌门无人知他身份。
偶有入宗门时,都作樵夫、采药人,借着给宗门送药过送柴火时,到行岩踪指定的地方接受其教导。
来的时间也多是避开与门内弟子碰面,是故还真是相见不相识。
也因此,寅这声师弟来的太唐突。
寅自知失言,从袖袋掏出一物。那是他在宗门做四卫时的令牌,道:“师弟可识得此物?”
说罢,将令牌抖将开。
还别说,古明德虽不识得宗门师兄弟,但这四卫令牌他是晓得,也认出此令牌是谁所拥有。
登时凝眸道:“寅师兄不是另谋高就,不在新枝享福,到这儿所谓何事?”
听得出来,他对寅当初叛离宗门很是不待见。
寅脸上一热,有些火烧。
话还没开始,先让人揭了老底。
道:“过去的事是师兄不懂事,师弟又何必再提。如今宗门只余得你我在外,当摒弃前嫌,共渡难关才是。”
古明德闻言,默然不语。
之前许久吟过来说了种种,他只一耳,听听罢了。毕竟自己身份摆在那里,信谁都可能万劫不复。
同样,一个叛出宗门的人突然出现。而且还换了一副肉身,这就更值得让人怀疑。都知道御魂门是魂修,多少年来皆是如此。
从不曾听闻有谁魂修成圣,再聚肉身。
眼前的人非但聚了,连同气息也改了。
这让他不得不警惕起来,怀疑其出现的目的。
令寅没有想到的是,古明德在得知自己的身份后并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情绪。反而,多了一层疏离与戒备。
但,这不是他要的。
遂放低了姿态,道:“我知师弟必有疑惑,好奇这副躯壳哪儿来的。
师兄告诉你也没什么不可以,不过眼下时机不对。待过了目下难关,师弟想知道的,我都可以告知。”
话音方落,即迎来古明德怀疑的目光。
暗含讥讽道:“师兄这般言语,莫非叛出宗门还有人迫你不成?”
这……寅一时被噎的不轻,好半晌才把腔子里那股火气压下去。自己如何不是也是师兄,岂容后辈指摘。
况且,他还比对方少说要长千把岁。
顿时单手叉腰憋气,极力忍耐道:“师兄不是来和你置气,你要还认宗门,就听我把话说完。
咱俩没谁属狗,不能逮谁咬谁。
就是狗,它也分个好赖。
何况,咱们是人。
师弟觉得,我说是不是这个理?”
古明德被他气乐了,一个背叛之人还真敢说,道:“话都被师兄说完了,理也占了。
师兄想说什么话,还请直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