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两兄弟,连连摇头。
穆王被看的理亏,一双低垂的眸子不敢直视,道:“父王说的是,可惜大哥他如今被百里素鹤带去梅坞,加上身边有老四在场,这要老四说话没个谱儿那他心中岂不是对父王误会更深?”
闻言,弦不樾一下子仿佛老了很多。
靠着软枕,忽的老泪纵横。
嚇三人,当即跪下。
昱王、穆王惊呼:“父王?”
杨允痛呼:“主上?”
弦不樾摆了摆手,让他们不要管自己。但三人哪有不管的道理,知道是勇王这回伤了他的心,说什么都会撩动他那颗做父亲的心。
杨允看这样也不是事,遂同兄弟俩比手势,打算唤两人一道出去,将屋内空出来给他慢慢平复情绪。
岂料三人刚准备离开,弦不樾抹了老泪,哽咽道:“你们兄弟下去,杨允留下陪孤坐会儿。”
“是。”
“是。”
两兄弟,立刻作礼躬身退离。
杨允望着他们离开,愁绪满心怀,道:“主上何故支开两位殿下?”
弦不樾攥着满是泪痕的袖子,低头久久地才吁出一口气,道:“不支开他们,让他们看孤这父亲做的有多失败吗?”
“主上,大殿下此事里面一定有不得已的隐情。怪臣下当时心切,出手重了,这才造成如今的局面。
您,罚我吧。”
如果不是自己当时心急救人,忘了冷静。
或许,事情不会走到这一步。
“你当时也是心急救孤,怎可怪你?”说着,他拍拍床塌,道:“坐下说,你站的这样高,孤看着累。”
“多谢主上恩赐。”
杨允谢了恩,然后搬了一个矮凳一旁坐下。
不管什么情况,他都不会忘记自己是个臣子。身为臣子就得有臣子的样儿,可以得宠但不能越界。
弦不樾拿他没办法,便不在勉强,喘吁吁道:“莫说你当时不明就里,就连孤也没想明白他为何如此。”
杨允道:“事到如今,只有先找出两位殿下方能一解谜团。”
这话说到了弦不樾的心里,顿时沉默了下来,道:“话虽如此,两个混小子今日闹出这等阵势。三家那边势必无法瞒过,你即刻着人盯紧,有何情况都要及时上告。”
杨允随即起身,作礼而退:“臣下这就去处理。”
弦不樾靠在软枕上,平静的看着他离开,听着他的脚步渐行渐远,感受着他的气息越来越淡。
至直,消失。
掀开被子一角,提起锦靴穿好。
低头看了眼还算合脚的靴子,活动了一下脖子。别说,这人有啥都别有伤有病。
好好的人,没事也能躺出事儿。
随手把衣襟往下拉低,里面的绷带早已血迹干渴。深黑的颜色,诉说着当时的凶险。
“主人让我过来问问你什么情况?”
突兀的一言,突兀的在寂静的宫里响起。
然弦不樾并不惊诧,反而极是平静地放下衣襟。
道:“他昨夜跑过来告诉我宗门那边已经出事,消息最迟今天会传遍王城。
我便顺着他的话,忧国忧民的一番。
结果,他突然抽疯给了我一剑。”
指着伤处,咋舌道:“看架式,他是存了心要我命。”
虚空里的声音再度响起,道:“你确定自己没有露出端倪?”
弦不樾笑了,道:“我自问无懈可击,甚至我比弦不樾更像弦不樾。”
弦不樾不能为的事,他能为。
弦不樾能为之事,他能做的更好。
他,有这份自信和能力。
“那现今的情况,你做何解释?”
“我说过,我也不清楚。我所说的话,一言一行都是按照弦不樾的思维而来。可不知道是哪个环节出错,让他突然对我发难。”
若我知道,你觉得我会给他机会?
虚空里的声音显然不能接受他的解释,说话陡然间变得凌厉起来,道:“这种不负责任的言辞,你给我收住。
你可知,因为你,主人现在很被动。”
“那有什么关系?咱们本来就是要行逆天之举,事情既然提前发了,说明天意如此。
天意要我们提前举事,有何不可?”
“你变了。”
弦不樾听着他的话,仿佛听到了笑话。想要忍住不笑,又忍到一半不想忍。慢慢地张开手臂,边转圈边道:“我不变,我存在的意义在哪儿?”
自己的存在,不就是因为“他”吗?
如若不然,现在还有自己什么事儿呢?
还想以前那样?如痴如聋,如傻如呆?
做个,没灵魂的木偶?
见虚空里的声音不答,他反问到:“不相信吗?”
然而,对方并没有回答。
“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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