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光想了一下道:“我西北理工先贤早年有人游学西方吗?”
云琅没来由的想起了第一批去西方游学的华夏子弟,心情微微有些黯然,叹口气道:“不容易啊。”
霍光会错了意思,想想从长安到西域路途上的艰险,也跟着点点头,不由自主的对西北理工先贤们生出一股子崇敬之意。
司马迁在一边咕咕笑道:“董仲舒,夏侯静等人的目光还落在我大汉国土上的时候,西北理工的先贤们已经走出大汉疆域,如此求学执念,让人敬佩。
某家必须记录进史书。”
云琅认真的看着司马迁道:“一定要写进去,让后人知道,为了学问我大汉国人可以走到天边。
让他们知晓,我大汉人的胸怀是博大的,我们永远会追求这世上最高深的学问,在每一件事情上都要做到极致!”
司马迁的嬉笑之态隐去了,认真的答应了云琅的要求,见霍光似乎有话跟云琅谈,就抱着自己的笔墨纸张离开了屋子。
二道门刚刚打开,垂在二道门上的白纱就被风吹进了屋子,飘扬的如同一面旗帜。
“先贤有灵!”
司马迁郑重的朝门外深深一礼,然后溜着墙根离开了屋子。
霍光合上大门,回头想要跟师傅谈论更多的往事,却发现云琅已经倒在锦榻上了,闭上眼睛在假寐。
“西北理工的往事太过惨痛,你还是不要知道为好,就当我是奠基人,你来做开拓者!”
霍光轻声道:“师傅在那场变故中是一个什么样的立场?”
霍光追问了一下,一个门派的源头必须清楚,不能不明不白,尤其是云琅本人的立场。
如果后面发展的道路走上了与师傅坚持的方向相悖,师傅在那场大变故中吃的苦头就白吃了。
“夫天地者,万物之逆旅;光阴者,百代之过客。而浮生若梦,为欢几何?”
云琅含含糊糊的念叨了一句话,就再也不肯说话了。
苏稚将霍光推出门外,恼怒的道:“你师傅一定是好的,这还用问么?”
霍光匆忙辩解道:“我当然知道师傅的立场是好的,问题是,我必须要知道什么是错的,免得西北理工以后走上歧途。”
“滚蛋,去找云音去吧,你也就在她跟前老实一些,莫要在这里碍眼。”
霍光本来很想跟师傅把西北理工的往事说透,见师傅师傅不愿意说,师娘又不讲道理,只好离开这里,如师娘所说的一般,去找云音。
今日这样重要的授课,云音没有被准许参与,这时候心情一定很坏。
苏稚关上门,就用脚踢了一下陷入沉思的红袖道:“该起来走动了,肚子里怀着孩子,整天坐在毯子上快要发臭了。
你发臭了不要紧,云氏可没有生傻孩子的例子。”
红袖被苏稚从沉思中唤醒,心情非常不好,想要发怒,忽然想起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怒火顿去,赶紧爬起来,抱着肚子在屋子里转来转去的溜腿。
苏稚自己爬上锦榻,用一张锦被盖住他们两个,从背后抱住丈夫,将脸贴在他背后,万事不理。
这样的天气里,不适合给人看病,更不适合做手术,不睡觉更待何时。
美好的时光总是会被人搅扰。
苏稚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武威校尉李勇却骑着快马进了姑臧城。
他甚至不等战马挺稳当,就纵身从战马背上跳下来,对云氏家将首领刘二道:“请禀报君侯,匈奴王刘陵有使者来到了张掖,不日将要抵达武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