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觉睡得颇长,直到傍晚夕阳西下,落日余辉洒入房间,李云道才悠悠地醒过来。梦中的场景很凌乱,人物也很纷繁复杂,他只大致记得梦到了蔡桃夭,但具体的场景都已模糊。他坐在酒店松软的床上发了会怔,忍不住拿手机试着拨了个号码,只有系统女声回复的声音。扔下手机,去卫生间冲了个澡才裹着浴巾出来,拉开卧室门,就看到郑天狼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打坐。
“三叔。”之间多年失明,郑天狼的听觉训练得异常灵敏,此时视力恢复,但听觉能力却没有退化,刚刚李云道起床起澡时他就听到了声音。
“天都快黑了,这一觉睡得时间长了,你怎么不休息一会儿?”突然肚子叫了两声,李云道尴尬地摸了摸肚皮,“一天都没怎么吃东西,喊上小北一起出去吃点东西?”
郑天狼不知为何脸上微红:“北少到中午才睡下……”
“他不是一大早就嚷着困到姥姥家去了?”
郑天狼吱唔了半天,李云道才听明白,原来王家纨绔的房间里多了位女客人。
“孔黄裳?”李云道疑道,他也有些不确定王小北对孔黄裳的态度。
郑天狼摇头:“我没见过的。”
李云道摇头苦笑:狼行千里吃人,狗行千里吃屎,王家纨绔这沾花惹草的毛病还真要找个像孔黄裳这样的女人才能治住他。
“那先不管他了,我们出去转转。”
李云道换了身衣服收拾妥当,刚拉开房间门就看到正要按门铃的王小北,这纨绔靠在墙壁上一脸精神焕发的模样,似乎上午一场白日宣淫的酣战让这厮用足了采阴补阳的功力。
看到李云道一脸惊奇,王小北嘿嘿一笑:“咋个了,大兄弟?”王纨绔故意装出一口东北腔,但还是掩饰不住的一嘴京片子。
李云道望了一眼他房间的方向,王小北这才老脸一红:“那妹子声音太大吵着你了?我都让她小声点小声点,对不住了,兄弟!”
李云道摇头无奈笑道:“你小心被孔黄裳捉奸在床。”
一听到孔黄裳三个字,王小北顿时嚣张气焰蔫了半截,偃旗息鼓般道:“这事儿千万不能让她知道,这丫头疯起来,她拿我没辙,可屋里头那姑娘,黄裳可真敢拿剪刀拼命的。”
李云道笑道:“你啊,好自为之吧,放着那么好的姑娘还在外头惹上一群狂蜂浪蝶,小心引火烧身。”
王纨绔小声道:“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嘿嘿,加上天狼也不说,就没人知道了。”
李“别废话了,一天没吃东西,饿得很,下去吃饭,你去不?”云道不想跟他在女人的话题上多纠缠了。
王小北一摸肚子:“是啊,累了一天了,那必须得去啊!”
王小北是京城一线地头蛇,好吃好喝他基本上都门清得很,很快就开车带两人到了一家吃羊蝎子的百年老店。
半小时后,三人围着铜炉,炉中木炭烧得火红,羊蝎子汤扑腾翻滚着,沾了麻酱和葱花,羊蝎子肉入口清爽不腻,不到二十分钟的功夫,三人就吃完了一大锅羊蝎子,二锅头也喝了小半打。李云道和王小北酒量都不错,面不改色,郑天狼很少近酒色,此时才几杯入腹,便已经满脸通红。
“天狼,虽然你身手应该比小熊娃子还厉害点,但酒量可是万万抵不上白小熊的。”王小北仰头喝完一小瓶底的二锅头,乐滋滋地冲郑天狼道。
“北叔,打小我姑姑就不让我喝酒。”
“别喊什么叔,出来就都是兄弟。”王小北挥手道。
郑天狼却摇头:“姑姑说,辈份的事情是万万乱不得的。”
李云道笑道:“天狼,以后莺姐在,你就叫叔,她不在,你就想我云道哥,喊他小北哥,再喊错就罚酒,如何?”
“三叔……这……”
“哈哈,喊错了,罚酒!”王小北拍手乐道,逼着郑天狼喝完了杯中酒。“这就对了,大老爷们儿,哪有不能喝酒的道理,来,为咱哥仨今天能坐这儿一块儿喝酒走一个!”
李云道举瓶:“也为老爷子的死里逃生。”
王小北狠狠一点头:“对,也为老王家的暂逃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