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空中。
大行癫僧满脸涨红,双目怒瞪,一手掐腰,一手拿着大慈大悲扇指着对面的魔皇血河,气势汹汹的他一副拉开架势要与魔皇血河拼个你死我活。
对此。
魔皇血河很是无语,似若深渊般的眼眸之中也流露出一种深深的无奈。
除了无奈之外,似若还有一种很复杂的色彩,像同情,也像觉得可笑。
发现魔皇血河神情颇为古怪,大行癫僧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内心禁不住咯噔了一下,嘴角的肌肉都不自然的抽出了两下,他深吸一口气,壮了壮胆,而后缓缓转过身,张望过去。
这一望不要紧,差点把大行癫僧吓的一口气没提上来,险些昏死过去。
在他的后面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座凉亭。
没错。
就是一座凉亭。
在这神秘浩瀚的坎宫虚空里面,这座突兀出现的凉亭显得格格不入。
凉亭底座看起来如同一朵黑白相见的花朵在绽放,绽放之时犹如阴阳在交合,看起来很是玄妙。
凉亭的四根长柱上雕刻着四副图案,一副如青龙,一副如白虎,一副如玄武,一副如朱雀,图案栩栩如生,仿若拥有生命的印记般。
凉亭的顶部宛如苍穹,其内有日月,亦有数之不尽的星辰。
这座凉亭就这么凭空出现,伫立在此间,绽放着淡淡的光华,周边的空间乱流皆避让。
凉亭的里面有两位女子。
其中一位女子穿着一件黑色的盛装,长发高高盘起,容貌绝美,端庄大气。
这是一位绝美的女子。
她的美,美艳惊鸿,妩媚又动人,美的风情万种,也美的风华绝代。
她的气质,绝世无双,既如大日太阳一般,神圣光明,也如夜空的太阴幽月般,黑暗静谧。
她的存在,神秘飘渺,如九天神仙亦如九幽神魔一般,虚虚实实,真真假假,叫人看不透,也给人一种很不真实的感觉。
一颦一笑虽然看似随意,却仿若苍穹之上从天而降的女皇一样,尊贵无比,叫人心生敬畏。
她坐在石凳上,依着一根青龙长柱,看起来有些慵懒,端着一支白玉杯,杯中有半杯酒,嘴角挂着玩味的笑意,一双妩媚的眼眸是笑非笑的望着大行癫僧。
在旁边,还有一位女子。
确切的说是一位少女。
少女看起来十四五岁的样子,穿着一件白衣,长发自然垂落在身后,赤足就那么随意的坐在石凳上。。
这是一位很平凡的少女。
真的很平凡。
平凡的在少女身上找不到任何闪光点,平凡的就像草原上的杂草,平凡的就像大海中的水滴,更平凡的就像似这世间的一粒尘埃般,微不足道,仿若闭上眼之后,再也记不起她的模样。
容颜是如此。
眼眸是如此。
人更是如此。
浑身上下,纵然是每一根发丝都仿若平凡之至,仿若与这变化无穷的坎宫虚空不分彼此。
她就像这虚空一样,无时无刻都在变化着,哪怕此刻她安安静静的站在那里,却叫人感觉很不真实,如梦似幻。
望着凉亭里的两位女子。
此间的大行癫僧如遭雷击一般,满脸煞白,头晕目眩,摇摇欲坠,像是连站都有些站不稳了。
原本气势汹汹的他,在转过身来那一刻,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软了下来。
是被吓的。
被吓破了胆儿。
因为坐在凉亭里的两个女人,是他这辈子以来最忌惮最害怕,也是最不想见到的两个存在。
一位是琅琊洞天的主人,苍颜。
大荒的传奇女子,也是一位大道女皇。
既是仙道女皇,也是魔道女皇,更是这天地间唯一一位仙魔无双女皇。
那少女不是别人。
正是传说之中,知晓过去未来,执掌命运因果,推演宇宙洪荒,洞悉天地玄黄,是乃因果化身,命运使者的天机娘娘,亘古无名,一位无所不知被诸天万界奉为神灵一般的女子。
大行癫僧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碰上亘古无名与苍颜。
更加没有想到还是在他对亘古无名、苍颜二人破口大骂的时候。
这一刻,大行癫僧呆若木鸡,彻底傻了,如同一座佛像般站在虚空。
以前。
大行癫僧不懂。
不懂人为什么会自尽。
现在他懂了。
就在他看见亘古无名与苍颜的那一刻,他顿悟了。
因为这一刻他也有种冲动,有种想自我了断的冲动。
那种懊悔,那种惧怕,那种无奈,那种憋屈,那种不知所措,那种万念俱灰,那种绝望至极等等诸多复杂的情绪一股脑的全部冒出来,大行癫僧觉得自己的人生无比黑暗,根本看不到任何光明,哪怕一丁点也没有。
他想死。
除了死,他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