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真的不务正业正文卷第一百五十四章永定毛呢厂罗莉安并没有不分场合的在码头上,跟自己的男人没羞没臊的交互,罗莉安已经清楚的知道了彼此文化之中的一些差异,所以出门在外,她选择了更加保守的接触,而不让自己的男人更没面子,当然关起门来,那就由不得邓子龙了。</p>
邓子龙还要参加庆功宴会,用大明的话说就是犒赏三军,一直到了月上柳梢头的时候,罗莉安才看到了邓子龙满身酒气的回来,邓子龙并没有喝酒,他身上的酒气多数都是军士的,只有在马尼拉休整的军兵可以开怀畅饮,作为参将,邓子龙需要准备随时带兵打仗。</p>
“我刚打完仗。”邓子龙委婉的表示了自己刚刚经过了高强度战斗,不适合再进行高强度战斗了。是不是可以减少些战争的烈度和强度。</p>
“我在上面也可以。”罗莉安的眼神里带着一丝迷茫和楚楚可怜的说道:“不是吧。”</p>
“亲爱的,我已经让你厌倦了吗?你以前不这样的,在之前,无论多么疲惫,你下船的时候,伱就像一个饿红眼的猛虎一样的扑向我,无时无刻的耕耘,你已经…不爱我了吗?”</p>
“果然,只有身体的爱情,就是如此的廉价,我对于你而言,已经变得味同嚼蜡了,是这样吗?一定是这样。”</p>
“我可以更加悲观的去思考我的余生,或者你要把我卖给别人了吗?这对我是一个极其不幸的消息。”</p>
“我去洗澡。”邓子龙立刻举手投降。</p>
这个罗莉安的嘴太毒了,他只是想休息一下,罗莉安一张口,似乎就是全世界都要抛弃了她一样,他眉头紧皱的说道:“你不要毁我大明的成语,什么味同嚼蜡!这个成语一般是形容文章,或者语言,怎么能用在这种事上呢?”</p>
罗莉安媚眼如丝,伸出舌头轻轻舔了一下嘴唇,低声说道:“要不别洗澡了,反正我是干净的,我已经如饥似渴了,这次我的成语用对了吗?”</p>
邓子龙立刻仓皇而逃,最近罗莉安一直在学习汉学,进步很快已经能够用汉话清晰而且明白的表述自己的渴望了。</p>
罗莉安轻笑了一声,而后眉头一挑,紧随邓子龙而去,邓子龙还是没能逃掉,因为罗莉安追到了盥洗房,将邓子龙直接在盥洗房俘虏了。</p>
“有的时候我怀疑到底谁是谁的俘虏。”在激情燃烧归于平静之后,邓子龙猛地灌了一大碗的糖水,这糖水上还漂浮着一些枸杞,让邓子龙略微有些茫然,罗莉安都学到了些什么中原文化,怎么连这个都懂。</p>
罗莉安轻笑着说道:“重要吗?亲爱的,补充下体力,我们待会儿继续。”</p>
“我想我需要休息。”邓子龙郑重其事的说道。</p>
“不行了吗?”罗莉安似乎有些失望的看着邓子龙,略显无辜的说道:“好像真的不行了呢。”</p>
“你快闭嘴吧!”邓子龙真的是服了这个婆娘了,自己俘虏的根本不是人,而是个狐狸精,这种狐狸精在泰西对应的是什么样的魔物?</p>
“你们打赢了吗?”罗莉安靠在躺椅上,看着满天的星辰,颇为平静的问道,邓子龙是个说到做到的大丈夫,并没有在关键时刻抽身而去,孩子,将只是时间问题,如果再加上次数,那孩子就是必然,如果罗莉安自己没有问题的话。</p>
罗莉安不清楚自己有没有问题,这需要多次实践去考证。</p>
罗莉安这个狐狸精,不是不喜欢黏人,而是马尼拉的酷热天气里,战斗结束,就是各自躺在凉席上,各自安好,腻歪在一起。</p>
事后躺一会儿这件事,只有天气清凉的时候,她才会要求。</p>
“当然打赢了。”邓子龙理所当然的说道。</p>
罗莉安转过头看,看着邓子龙说道:“无数次的战争告诉我们一个很简单的道理,当你以为认为自己战无不胜的时候,就是最危险的时刻,就像之前的总指挥高第、弗朗西斯科,就像之前的大明军对宿务群岛进展不太顺利,导致拖了一年的时间。”</p>
“亲爱的,你答应我,永远不要傲慢,永远不要轻视你的对手,好吗?我不想当个寡妇,寡妇门前是非多,而且我还是个外番蛮夷的寡妇,更加受人欺负了。”</p>
“好。”邓子龙十分确信的答应了罗莉安不算请求的请求,罗莉安只是想要邓子龙在战场上活下来。</p>
因为傲慢,马尼拉的红毛番战败;因为傲慢,大明军在对宿务群岛的战争中,推进的不如预期的那般胜利,幸好,对手在遥远的东方,足够的弱。</p>
罗莉安看着天空轻声说道:“心怀敬畏之人,总是能战无不胜,这世间哪有屡战屡胜,而不傲慢的人呢?”</p>
邓子龙思考了一下说道:“还真有,而且有两个,一个叫戚继光,一个叫俞大猷,他们被称之为俞龙戚虎,是我大明两名百胜将军,他们从不傲慢。”</p>
“这样的人居然有两个?”罗莉安猛地瞪大了眼睛惊讶的说道。</p>
邓子龙笑着说道:“戚帅也不是从一开始就百战百胜,刚刚投入平倭战争的时候,也是三战连败,战场上还是得跑得快,戚帅活下来之后,组建了南方客兵,而后百战百胜,再无败绩,即便是到了北方依旧如此。”</p>
“他们没有变得傲慢吗?”罗莉安看着邓子龙问道。</p>
邓子龙颇为佩服的说道:“没有,所以他们一直在赢,但是我们大明独有的问题,将军还是不要打太多太完美的胜仗的好,这个问题太复杂,我很难解释清楚。”</p>
罗莉安打量着邓子龙,似乎是有些不太信任的说道:“那我的男人能变成那样谨慎的将军吗?我知道那很难,但是我的男人,总不能说,他不行吧?”</p>
可能,男人的最高荣誉就是你很厉害,最大耻辱就是你真不行,这是极大的羞辱,可能,各个方面这个定理都普遍使用,无论是在战场上,还是在床笫的战场上,都适用。</p>
“我尽量。”邓子龙差点被罗莉安的话给噎死!</p>
这个女人很擅长玩弄人心,而且伶牙俐齿。</p>
邓子龙有些好奇的说道:“我问一个问题,并不是冒犯,从你的言谈中,我发觉你并不是不爱你的国家,恰恰相反,即便是以俘虏的身份,你依旧深爱着你的国家,但是似乎你对佛郎机的战败,不是很在意。”</p>
“你看,我这个刽子手,你都没有厌恶。”</p>
“谢谢你的尊重。”罗莉安满是笑意的说道:“其实我在意。”</p>
“但是更重要的是,在遥远东方的战败能够打醒不可一世的费利佩二世,让他能够清醒一些,不要一味的把目光看向远方,西班牙已经是日不落帝国了,帝国本土的危急,更加急迫。”</p>
邓子龙更加好奇的说道:“能问下你的具体出身吗?你的言谈,你的见识,都不像是一个封闭的修道院里修女所具有的。”</p>
罗莉安想了想笑着说道:“我出身贵族,所以我对这些贫民甚至是亡命之徒构成的远征殖民者,没有怜悯之心,我的男人是刽子手,他们就不是刽子手吗?他们手上沾满了大明人的鲜血,而后大明人杀死他们,不是等价的吗?”</p>
“吕宋有数万的大明人居住和生活,他们首先举起了屠刀,对准了手中没有武器的平民,而大明军队更强,杀死了他们。”</p>
“虽然这个想法不符合修女的身份,神爱世人,甚至将他的独生子赐给他们,叫一切信他的,不至灭亡,反得永生,但我是个贵族,一切都变得很合理。”</p>
邓子龙摇头说道:“你在避重就轻,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p>
罗莉安仍然不想谈起过往,笑着说道:“都过去了不是吗?过去的就是过去了,现在在你面前的就是罗莉安而已,一个俘虏。”</p>
“好吧,你不想说就别说了。”邓子龙再次选择尊重,她不愿意说,邓子龙也不强迫。</p>
罗莉安看着璀璨的天空说道:“我就是在意又能做什么?一个孱弱的、完全依附于你的奴隶,又能做些什么呢?还不如往好的方面去想。”</p>
“金钱,是一个蛊惑人心的恶魔。”</p>
“西班牙王国的本土正在爆发着一场巨大的危机,而费利佩二世,对这个危机束手无策,这个危机就源于金银这个魔鬼。”</p>
“二十多年前,神圣罗马帝国皇帝查理五世,将尼德兰赐给了他的儿子,现在的西班牙国王费利佩二世,费利佩二世就像他的父亲那样,好战、重税和傲慢。”</p>
“尼德兰是西班牙王冠上的珍珠,它是经济最先进、最发达的地区,北部荷兰、西兰两省经营纺织和造船业的手工工场,南部佛兰德尔、布拉奔两省经营纺织、冶金、制糖、印刷业的手工工场。”</p>
“每年西班牙皇室能够从尼德兰获得超过一万两千斤的黄金。”</p>
邓子龙掐着手指头一算,折合下来,大约是二十万两的黄金,一两黄金可以换到十两白银,也就是说,仅仅尼德兰,或者叫做低地国家的税收,就有二百多万两白银。</p>
“或许我可以将尼德兰地区理解为我大明最为富裕的南衙十四府?”邓子龙试着理解尼德兰这个的确和大明相对应的位置。</p>
罗莉安摇头说道:“并不完全相同,尼德兰的情况更加糟糕,大明的南衙是大明的核心领地,而尼德兰并不是征战所得,而是联姻得到的领土,所以反抗无处不在。”</p>
“为了统治,费利佩二世在尼德兰设立了大量的宗教审判所,进行的残酷的镇压,拿骚家族沉默的威廉,开始组织反抗,战火燃遍了佛兰德、布拉班特、荷兰省、泽兰,这场战争已经进行了十多年,该死的英国佬不停的在后面挑唆,和支持拿骚家族,导致情况进一步的恶化。”</p>
每一个西班牙人都恨英格兰人,因为这些英国佬整天里挑外撅四处挑事,支持沉默的威廉和威廉的弟弟路易,让情况变得更加复杂,大明人有多恨倭寇,西班牙人就多恨英国佬。</p>
而反对宗教残酷统治的海上乞丐军,或者叫加尔文派乞丐军,在陆上和海上,不断的四处袭击和抢劫,这些人的背后,也有该死的英国佬支持。</p>
“大明的平倭战争?”邓子龙似乎又找到了一个大约可以等同理解的战争。</p>
罗莉安继续说道:“十多年的战争,我们的军队在战场上一直获胜,九年前的杰明根战役中,西班牙大方阵15000人对阵荷兰的12000人,荷兰军死伤超过7000人,而我们的大方阵保持了他们一如既往的战力,死伤80多人。”</p>
“去年安东尼奥船长带来了个消息,说是在莫克海德战役中,我们再次战胜了荷兰人,刚才说到的拿骚家族的亨利和路易,全都战死在了战场上,而我们只损失了150人。”</p>try{ggauto();} catch(ex){}
“可是尼兰德七省的抵抗并没有因为领头羊的死亡而停止,反而更加激烈,杀死威廉和路易,完全没有瓦解尼兰德七省的抵抗,战火只会继续蔓延,最后将西班牙拖入战争的泥沼之中,越陷越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