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院宫载仁低着头说道:“陛下,你心中有火尽管冲着老臣发泄出来吧,千万不要憋在心里,万一因此憋坏了身子,对帝国来说就是莫大损失。”
“心中有火?”裕仁摆了摆手说,“不,皇叔祖你错了,我心中并没有火。”
不等闲院宫载仁反驳,裕仁又接着说道:“德意两国搁置帝国加入轴心同盟的申请,那是他们没有眼光,我坚信,德意两国总有一天会接纳帝国,所以对于帝国加入同盟一事,我真的一点不担心,皇叔祖,你也用不着担心。”
“哈依。”闲院宫载仁小声说,“老臣听陛下的,不担心。”
裕仁闷哼一声,又接着说道:“苏联在暗中捣鬼,给予国民政府提供军事援助,美国从政府层面给帝国施加压力,我也能忍,帝国与中国乃是近邻,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在中国事务上,帝国先天就占据了地利,苏联和美国的干预,不足为虑。”
“哈依。”闲院宫载仁再次顿首,小声附和说,“美苏皆不足虑。”
“英法两国在国联嘲弄帝国,藐视大日本皇军,我也同样能忍。”裕仁一边说,一边从书桌上拿起刚才的那幅字,说道,“英法已日薄西山,全然不知皇军正在奋起直追,我坚信将来终有一日,皇军会给予他们深刻的教训,所以我同样也能忍得!”
“哈依。”闲院宫载仁第三次顿首,说道,“英法两国也不足虑。”
然而闲院宫载仁话音才刚落,忽见裕仁两下将手中那幅字撕成碎片,撕碎之后,裕仁又将碎片奋力掷于地上,再用双脚狠踩,再使劲的碾,仿佛脚下碾压的并不是碎纸片,而是一群蚂蚁似的,他试图将这群蚂蚁碾碎。
裕仁一边用脚碾着碎纸片,一边终于咆哮出声:“但大梅山独立团又是什么鬼?区区一个团,而且还是中国的一个团,居然也能全歼了帝国最精锐的常设师团,居然也敢往我的心头插上一刀,你叫我如何忍得?你叫我如何能忍得?!”
“哈依。”闲院宫重重顿首,说道,“此事断不能忍!”
刚才裕仁绷着没有发火时,闲院宫载仁感到心惊胆颤,现在裕仁终于把火发出来,闲院宫却反而不怎么担心,只要裕仁把火发出来了,就没事了,大不了就是武汉会战暂停,先调集一到两个师团前往剿灭徐锐的大梅山独立团。
反正对帝国来说,无非也就是战事多持续一到两个月,无非就是多发行一些国债,只要能平息了天皇的怒火,这么点付出都是值得的。
裕仁接着咆哮说:“而更让我无法容忍的是,是畑俊六的消极态度,在他出征前,我就再三跟他叮嘱过,徐锐乃是帝国死敌,应该优先予以消灭,可是他一到了中国战场就立刻把我的话抛到脑后,但凡他只要稍加重视一点徐锐,又岂么会有今日之败?畑俊六若是再往大梅山派一个师团,第十师团又岂会落个全军覆灭?!”
闲院宫载仁对于畑俊六现在也已经是失望透顶,这个首席军刀自从到了中国战场,表现可谓是大失水准,搞得他这个保举人也是很没面子,当下便对裕仁说道:“陛下,要不然就撤换畑俊六得了,这次直接让冈村宁次上司令官吧。”
然而裕仁却摇了摇头,冷然说道:“皇叔祖欠考虑了吧,第十师团已经玉碎,而武汉会战也已经进入到了关键时刻,消灭大梅山独立团的最佳时机已经丧失,这个时候再撤换畑俊六,不仅于事无补,反而更加助长徐锐的气焰,也会使得西方各国更加藐视皇军,到时候他们又会嘲弄我们说,大日本皇军被区区一个团,逼得四易其帅!”
“哈依。”闲院宫载仁顿首说,“陛下英明,是老臣欠考虑。”
裕仁长长的舒了口气,又说道:“这两天来,我已经反复考虑过了,徐锐嚣张,且由得他嚣张一时,既然剿灭大梅山独立团的时机已失,那就不妨按照畑俊六的计划来吧,先行打完武汉会战,然后再回头收拾徐锐。”
闲院宫载仁赶紧附和:“陛下英明。”
裕仁摆了摆手,又说:“为了尽快结束武汉会战,不妨将第二十一军也编入华中派谴军的战斗序列,到时候第二十一军所属之第四、第一零四师团是从水路直接投入长江沿线之战场,还是由陆路从韵关、彬州向衡阳方向攻击前进,可由华中派谴军自行决定。”
到了现在这个份上,裕仁也是想明白了,再怎么生畑俊六的气也是于事无补,现在最明智的做法就是给畑俊六提供最大的助力,以帮助华中派谴军尽快结束掉武汉会战,然后才能够抽出兵力来对付徐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