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芳华园。
把时间拨回到两个小时之前。
河边正三在办公室里坐不住,便来到了通讯处。
此时的芳华园内虽一片平静,但是在几百公里外的黄泥铺据点,饭田支队却正在跟大梅山独立团浴血拼杀,河边正三十分担心那边的战事,随着时间流逝,河边正三的心情变得越来越焦躁,开始在通讯处不停的来回踱步。
这个时候,河边正三真希望自己能有一对翅膀,这样就可以直接飞到几百里外的黄泥铺据点上空,看看那里究竟打得怎么样了?
按理来讲,饭田支队不可能有危险。
无论如何,饭田支队都是一个支队,拥有两个步兵联队将近七千人的步兵,更有一个独立山炮兵联队,装备了三十六门七五口径的山地炮,从火力强度上,饭田支队足以对大梅山独立团形成碾压性的优势!
就算是夜战,就算饭田支队的山炮兵联队发挥不了应有的作用,可是至少,也还有整整两个联队的步兵,凭借这两个步兵联队,守住一个晚上总不成问题,不对不对,大梅山独立团发起进攻时就过了零点,饭田支队只需要守住六个小时就足够了。
等到六个小时之后,天色一亮,航空兵团的轰炸机群就能飞临黄泥铺据点上空,到那个时候,这一仗就赢定了!无论如何,大梅山独立团都绝无可能迎着航空兵团的狂轰滥炸继续进攻,所以只要天一亮,他们就输定了!
但是,这也只是理论上的假设而已。
徐锐此人,却是从来不能用常理来进行衡量的。
按照常理,南通之战、野马滩之战、大湾之战、青风山道之战,有哪一次大梅山独立团是能够打赢的?可最后呢?最后这几仗他们全赢了。
而且,基本都是难以置信的歼灭战!无法想象!
所以,对于徐锐此獠,绝对不能以常理来衡量!
所以,河边正三此刻就格外的揪心,黄泥铺据点那边究竟打得怎样了?
时间在一点点的流逝,河边正三的心情也在无形之中变得越来越焦虑,踱步的步幅变得越来越大,频率也变得越来越快了。
终于,一个通信兵突然站起来,大声报告:“报告,截获到饭田支队的电信号!”
河边正三便霍然顿步,然后转身快步上前,走到那个通信兵身边说道:“快抄!”
“哈依。”那通信兵重重顿首,坐回电台前,再戴上耳机,然后开始抄录电信号。
片刻后,电信号抄完,早就等在旁边的通讯处处长便立刻夺过了抄写纸,然后对照密码本转译过来,翻译到一半,通讯处长就已经懵了。
河边正三竟是不敢看,沉声问:“饭田支队怎么样了?”
通讯处长咽了口唾沫,以略带颤抖的声音说道:“参谋长阁下,这是饭田支队通信科科长早乙女少尉刚刚发出的诀别电文,早乙女少尉说,黄泥铺据点遭到大梅山独立团的,至少由两百门重炮组成的重炮群的炮击,饭田支队不得已从黄泥铺据点向北突围,结果在突围途中遭伏击,从支队长以下,全支队九千余名官兵,全军覆灭!”
寂静,整个通讯处顷刻之间变得死一般的寂静,落针可闻。
在场所有的通信参谋,全都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盯着他们的处长,他们都不敢相信自己耳朵,饭田支队竟被大梅山独立团全歼?!
就这么短短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一个野战支队就被全歼了?
不要说是人,就算是一万头的猪,也不可能这么快就抓完吧?
寂静,整个通讯处死一般的寂静,所有人大眼瞪小眼,都傻了。
好半天之后,河边正三才如同受了重伤的困兽般,猛的咆哮起来。
“这不可能,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大梅山独立团撑死了就十余门重炮,而且都被固定在了沙桥岗要塞的炮位,除了这要塞炮,了不起还有几十门迫击炮,他们哪来的重炮群?还两百门重炮?怎么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绝不可能?河边桑,你未免也太武断了吧!”一个冰冷的声音忽然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