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突然响了三个字，女人抬起头，看见高命拿着一条刚拆开的干毛巾：“擦擦头发上的水吧。”</p>
无意识的接过毛巾，女人咬着嘴唇，她眼眶有点湿润，刚才好不容易压下去的委屈，好像又要涌上来。</p>
她拿起毛巾捂住了脸，像是在擦被雨水打湿的头发。</p>
“你是兼职吗？”</p>
“恩，白天上班，下班后来这里吃播挑战。”女人的声音恢复了平静：“我的特长是胃口大，但比我还能吃、还好看的人太多了。”</p>
“确实，干什么都不容易。”高命坐在女人旁边：“如果你着急用钱的话，我可以帮你……”</p>
“我不着急用钱。”女人看着高命，脸上露出了和之前不一样的笑容，有点羞涩和内向：“我从小就很害怕跟人说话，因为肥胖又有点自卑，所以我想改变自己，尝试去做一个努力、负责、自信、帅气的人。”</p>
“那你这训练方式有点极端了。”高命和女吃播有说有笑，远处的祝淼淼和眼镜新人正在玩了命的找尸体，两边的气氛反差极大。</p>
店里的顾客没有离开，铃铛又第三次响起，一个画着小丑妆容的男人，提着一个袋子进入屋内。</p>
雨水把他脸上的颜料冲掉了大半，就算化了妆，可能大概看出他的五官。</p>
“都不许动！”</p>
小丑把手伸进袋子，他还没说出下一句话，李叔就端着酒乐呵呵的走到了他身边：“张鼎，你这又在自己店里搞什么名堂？脸画的跟被张飞揍过的曹操一样。”</p>
“卧槽？你认出我了？我这可是花钱找人给我化的妆。”张鼎提着袋子，踮起脚：“我还穿了内增高。”</p>
“多大个人了，天天比我还不让人省心。”李叔端着酒，朝高命和祝淼淼喊道：“小高，快把你们老板拉走。”</p>
“老板？”高命看着颇有些狼狈的男人，又扫视周围的顾客，他计算着人数，忽然想起了十年前的一条新闻。</p>
民笼街中央的超市重建过一次，以前的老板据说人很好，还上过报纸。</p>
抹了一把脸，张鼎看着手上的颜料，他倒不怕出丑，直接走到了那个胖胖的女吃播旁边：“你直播结束了？”</p>
“对，刚结束。”</p>
“我本来是想给你制造点节目效果的。”张鼎拍着桌子，觉得很可惜：“你来这吃好几天了，我看你天天苦着一张脸，就想给你一个惊喜，让你开开心，帮你拉拉人气，顺便也给我的超市做个广告，双赢！”</p>
“你这惊喜可够潦草的。”高命真的是没忍住，吐槽了一句。</p>
这起异常事件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出现任何异常，至少在他看来是这样的。</p>
“我真的很用心准备了。”张鼎一点也没有老板的架子，他好像把每一位来超市的顾客都当成了家人来对待，不止是服务态度，他想要让所有人开心。</p>
“您的好意我收到了。”女吃播面带苦笑：“上次您深夜扮鬼，躲在货架后面扔东西，我为数不多的粉丝都觉得你是我请的托，还粉转黑了。”</p>
“难道我演的不像吗？”张鼎一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你再给我一次机会。”</p>
“张哥，要不你换个人帮吧？”女吃播连连摆手。</p>
“都是街坊邻居，你别见外。”张鼎拿出了一张被淋湿的计划表，他还没开口，超市的铃铛又响了起来。</p>
听见外面的脚步声，正在喝酒的李叔和超市老板张鼎如临大敌，俩人对视一眼，表情严肃到了极点。</p>
“坏了！”</p>
屋内空气凝固，无比压抑，高命心跳开始加速，全身肌肉紧绷：“危险要来了吗？”</p>
李叔拿着酒杯转身就朝超市里面跑，张鼎拿出纸巾赶紧去擦脸上的颜料，也想要往超市里面躲。</p>
高命心脏跳动的频率越来越快，他死死盯着超市门口。</p>
片刻后，一位瘦弱的老太太出现在那里，她戴着老花镜，穿着碎花外衣，看起来弱不禁风。</p>
老太太拿着两把伞，走到卖散酒的地方，看了一眼酒提子，闻了闻空气中的酒味，立马就明白了。</p>
“别藏了！回家吃饭！”</p>
见没人回答，老太太朝高命走来。</p>
高命穿着店员制服，放在心脏上的手慢慢放下，一时间有点不知所措。</p>
我该怎么办？</p>
他扭头看向超市里面，张鼎和李叔不知道藏哪去了。</p>
眼看着老太太越来越近，高命悄悄把货架上的梳子藏在身后，然后主动朝老太太走去。</p>
“婶，李叔刚才确实来喝了一点点。”不等老太太发火，高命赶紧补充道：“但您想啊，下这么大雨，李叔伞都没拿，就是为了过来喝个酒吗？”</p>
又没给老太太说话的机会，高命把木梳放到了老太太面前：“李叔知道错了，还给你买了一个木梳，这是我们新到的，用它梳头可以按摩头皮，对头发可好了。”</p>
看着那把梳子，老太太原本想说的话几次被高命打断，她虽然还绷着脸，但语气稍微放缓了一点：“你们是不是串通好了？”</p>
“哪能啊！”高命真的冤枉，他刚换上这套衣服还没半个小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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