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雅丽点点头。</p>
“基本没有看，我问过他，他说要找个老实点的姑娘不容易，他人笨，若是精灵姑娘，人家肯定会欺负他，到时日子也难过。”</p>
“这倒也是。”</p>
余春梅点点头，若有所思。</p>
这时，夜幕中出现余秋堂和余秋江的身影，两人并排走着，渐渐由暗到亮。</p>
“瞧，他们回来了。”</p>
余春梅站起身，想着若他们没吃饭，给准备点吃的，米雅丽也站起身，却是看着余秋堂，心里有点紧张。</p>
她的模样，当然看在余秋堂眼里。</p>
“江哥，等下你帮我去看看工地，我……”他用嘴呶呶厨房这边，余秋江立刻明白啥意思，便没到厨房门前，直接从地里横穿去工地。</p>
见余秋江都那样了，余春梅觉得自己也有点多余，索性对米雅丽说，“你们聊着，我腿有点疼，去炕上躺躺。”</p>
“哦，好。”</p>
米雅丽这时候找不到离开的理由，厨房就她一个人，总不能丢着跑其他地方去。</p>
只好站在门口，看着余秋堂走近。</p>
不同心境，看同样的人，感觉也不同，她前几次只觉得余秋堂高高瘦瘦，相貌挺好看，有股特殊的温和成熟风度，不像是普通的山民。</p>
如今接二连三的巧合发生后，她开始对他有种特殊的感觉，就像是遇见一个很熟悉的老朋友，他是那么了解自己，而自己因为时间太久，却对他相当陌生。</p>
余秋堂看到米雅丽手里的烤馍馍，明白咋回事，笑道：“这个烤馍吃了对胃好。”</p>
米雅丽打趣地的盯着他眼睛。</p>
余秋堂被看的有些不好意思，“米雅丽同志，你一直盯着我看啥？”</p>
“我要仔细打量你。”米雅丽将最后一口馒头填进嘴里，边嚼边围着余秋堂转个圈。</p>
余秋堂站在原地不动，任凭她观察。</p>
不管如何，他都已经完成第一步，成功和米雅丽有接触机会。</p>
并且让她感受到自己关心。</p>
若论天下人对米雅丽的了解，舍他其谁，他甚至觉得，就算是岳父和岳母，都不如他更懂米雅丽。</p>
别人追恋人都是互相试探，磨合，不断感知对方性格和喜恶，他则是直接看菜上碟，打从一开始，就是米雅丽喜欢什么，他就上什么。</p>
米雅丽转完一圈，重新回到他正对面，盯着他的眼睛，“余秋堂同志，我能问你个问题嘛？”</p>
“当然可以。”</p>
“你要如实回答我！“</p>
“没问题。”</p>
“那你盯着我的眼睛，对，就这样盯着，不准眨眼，也不准转移视线。”</p>
“是不是这样……”余秋堂尽力按照她的吩咐来，这是米雅丽鉴别谎言的常规方法，前世就对他和孩子们都用过，时间久了，他基本能训练出一种说瞎话不眨眼的功夫。</p>
当然，今晚他并不准备说谎。</p>
“请你告诉，以前认识我吗？”米雅丽认真地问，美丽的眼睛一动不动，盯着余秋堂的眼眸。</p>
“认识。”</p>
余秋堂回答的很快。</p>
“额？”米雅丽微微一怔，“在哪里认识的？”</p>
“上辈子。”余秋堂如实回答。</p>
“胡说，”米雅丽下意识反驳，但她发现余秋堂回答这句话时，眼神并没有任何躲闪，说完之后，面对自己的质疑，也依然是很认真。</p>
“你说谎是不是，人哪有上辈子，这是封建迷信，我们不可信。”</p>
“如果你非要找个理由，那我只能这么解释啊。”余秋堂的回答，都是提前模拟很多次结果，在心里都演练几万次，几乎成为机械反应。</p>
下意识便能回答出来。</p>
“我不懂，你的意思是？”</p>
“诚实说，我也不清楚……”余秋堂想起这辈子第一次在供销社重逢米雅丽，当时的心情，便解释道：“事实上，我那次在商店里碰到你，脑袋里突然就多出很多幻象。”</p>
“啥幻象？”米雅丽被钓起探知欲。</p>
余秋堂却揉揉眼，“我眼睛休息下吧，一直干瞪着，眼睛困的不行。”</p>
“歇歇，”米雅丽抿嘴莞尔笑道。</p>
很快，余秋堂接着讲述他的“稀奇传说”。</p>
“我眼前出现很多幻象，那似乎是个未来世界，里面人们的生活的状态比现在都强，都能吃饱肚子，穿暖衣服，家家户户都能买得起四轮小汽车，能看电视，楼建的比清泉塔还高……”</p>
米雅丽听的入迷。</p>
该说不说，哪怕这是个编排出来骗人的幌子，她也觉得余秋堂很会说话，很会讲故事，配着他真诚温和的眼神，仿佛他口里说出荒诞的未来生活，就像真的会发生一样。</p>
“而我们在那个世界里，是一对夫妻……”</p>
“夫妻？”</p>
米雅丽反问句，抿嘴笑，“我是不是能理解为，你现在开始图穷匕见？”</p>
“不不，若真是拿图来形容，那我现在才真正要展开地图，你需要更多时间来听。”</p>
米雅丽看着他的眼神，终是点点头，指着地头上的树墩，“我们坐那里，你慢慢给我讲故事，我对你讲的这个科幻故事，很感兴趣。”</p>
“我们是夫妻，有三个孩子，他们都读了大学，也都是很乖巧的孩子，他们很爱我们……”</p>
来树墩前，余秋堂感觉自己还有挺多话要说给米雅丽听，要是她有兴趣，自己甚至能今夜听到明天天明，又从天明谈到天黑。</p>
可坐下后，他只说了几句话，却发现关于妻子的很多画面，几乎都是重复的小事。</p>
也不知道，怎么多寻寻常常的事情，几乎没有任何颜色，他都能完整的记忆下来。</p>
以至于他现在想找几个关键的时点，能充分调动米雅丽更多积极性的东西，都变得很难筛选。</p>
好在，米雅丽似乎看懂他情绪的转变，突然问道：“那最后呢，幻象里的我，最后怎么样了？”</p>
余秋堂侧脸看着米雅丽青春的脸，明亮的眼眸，长长叹息声：“死了。”</p>
“哦，为啥？”</p>
“你不惊讶或者难受？”余秋堂还担心米雅丽听到后会崩溃，但她的表现比和想象中完全不同，她不仅很冷静，而且脸上还带着对幻象的幻想。</p>
“人都会死，看死的有没价值。”</p>
米雅丽掠掠发丝，转而笑道：“不过，你这个理由听起来有趣，但却说不通。”</p>
“怎么说？”</p>try{ggauto();} catch(ex){}
“幻象就像是梦，只会出现曾经见过或者感知过的东西，不可能凭空知道我那么多事。”</p>
“你质疑的很有道理，米雅丽同志，”余秋堂也不反驳，“不过我只能这样解释，要不然，你说说，我到底是咋回事。”</p>
“这倒也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