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噔,噔,噔!”</p>
“谁啊!”</p>
书房里,</p>
还在思索的阁老顾一臣,听到敲门声,皱眉道,又是何人来此。</p>
“老师,是学生沈中心,有要事请教老师。”</p>
沈中新拿着卷宗,立在外面,恭敬地回了一声。</p>
“是子钰来了,快请进。”</p>
顾一臣一听是沈中新来了,眉头一松,赶紧把人叫了进来。</p>try{ggauto();} catch(ex){}
沈中新倒也不含糊,推门而入,进了书房,就转身把门关上,</p>
绕过屏风,</p>
入了内堂,</p>
只见老师顾一臣安静的坐在书案之后,手上还拿着一封奏折,不断地摸索着,也不知何事让老师烦心。</p>
“老师,学生多有打扰,还请老师见谅。”</p>
“来,坐着说,你来此可是为了京仓那边的事,崔德海的案子可了结了。”</p>
顾一臣看了一眼沈中新手上的卷宗,不难猜出沈子钰是从诏狱来的,既然如此,崔德海的案子算是完事了,京仓的存粮,如今也给补齐,倒也没有把柄落下,</p>
“回老师,崔德海认罪,倒也按约定签字画押,算是了结了,可是学生按照老师吩咐,和洛云侯一起过去结案,出了点意外,”</p>
沈中新起身,把卷宗放在桌上子上,而后把视线看向那两道折子。</p>
“什么意外,难不成洛云侯不准你结案?”</p>
顾一臣盯着沈中新,有些不解的问道。</p>
“老师,那倒不是,是崔德海一番言论,说我等皆是衣冠禽兽,他倒也认罪,而且签字画押结了案子,就是最后临走的时候,洛云侯出言保他性命,至于目的,学生没有探明其意思。”</p>
沈中新想了一路,崔德海本人和洛云侯以往,好似没有联系,为何会出言保他,实在是想不明白。</p>
“哦,洛云侯竟然想保他,有意思。”</p>
顾一臣眯着眼,露出了思索之意,洛云侯此人甚是精明,不可能无故放矢,定然有其深意,崔德海,京仓令,难不成还想在官仓上询一些事情,不过也不对啊,</p>
想着的时候,手指尖无意碰触了那两道奏折,会不会因为如此,</p>
“子钰,这两封奏折是京营节度使王子腾,和内务府呈给内阁的折子,无非就是要银子和粮草了,</p>
内务府这边,已然拨付了三个月的饷银粮草,王子腾开拔在即,临走的时候,又上书,还要再备上六个月的物资饷银,供大军所需要,老夫有些烦闷,才待在书房,”</p>
“什么,还需六个月的饷银粮草,加起来都有九个月之巨了,这哪是打仗,生吃银子呢,户部虽有储备,但是陛下锁死了户部进出的银子,靠着勋贵朝臣收上来的欠款,才磨平了户部历来欠下的陈年旧账,如今靠着这点家当,还要积极储备物资,陛下想来是在秋收过后,在北地用兵,如果京南之乱,还不能平,朝廷如何能支撑两场战事,这岂不是天方夜谭吗。”</p>
沈中新翻开手中的奏折,简直不可思议,按理说,作为京营节度使的王子腾,他不可能不知道陛下的打算,</p>
晋北关早就破败不堪,年后的边军,在东胡人且提侯率领的大军下,攻城突然,死伤那么多人,兵备已然不足,虽有精锐,可是战兵奇缺,陛下想要真的在北地决战,只能从关内调兵,</p>
而这些兵,显然以见,京营留守的大军,就是为北地备着的,而领军之人,就是留在京城含元殿的主考官洛云侯,到那时,北地和京城数十万精锐兵马齐出,乃是国运之战,如何不凶险,此事,他沈中新也是从内阁,和陛下来往书信中,下的调令安排,推测出来的,不知老师知不知道,</p>
“哈哈,不愧是老夫的学生,竟然连陛下之后的考量也能察觉,你说的对也不对,北地的事,还要另行商议,陛下虽有打算,而且提前了五个月准备,但是不一定非要打,且提侯要是没扣边,这仗就打不起来,真的要出兵,陛下定然会和内阁六部商议,南北都要开战,那时候,朝廷就难了,”</p>
顾一臣虽然故作轻松,可心中明白,子钰的话显然是挑明朝廷,他们这些老臣不愿意见到的,压制武勋是一方面,另一个就是,万一败了,天下震动,危及根本啊。</p>
沈中新倒是没有考虑这些,而是紧接着说道;</p>
“老师,如果北地东胡人在骚扰边关,为何不调集北方各郡兵马驰援,死守晋北雄关,熬过一年,照旧不是很好吗。”</p>
“是很好,但是,老夫心中也有担忧,记得兵部尚书赵老头分析过,且提侯年后的时候,来个虎头蛇尾的攻城,</p>
并且近日,在关外的斥候察觉,且提侯最精锐的鹰师全部兵马,竟然留在关外,四处探查,不知在做些什么,”</p>
顾一臣在内阁,显然能接触到更多的机密,晋北关的奏报,几乎七天来一次,这可是历年来都没有的,兵部尚书下令,让所有援军就地留守,以防不测,</p>
沈中新快速在脑海中思索了一番,大武疆域承袭前朝,北地靠着洛云山脉,有四座雄关,第一关就是晋北关,破了此关,可沿着晋北郡,直接深入中原腹地,直奔京城,所以,历来是朝廷重兵守卫的关隘,</p>
往东,都是蜿蜒的山脉丘陵,无落脚之处,只有到海边的落月关,方可入内。</p>
可是如今关外乃是洛云侯的封地,想要破此关难如登天,那就只能往西了,</p>
“老师,你的意思是右贤王且提侯,始终没有放弃,晋北关往东太远,而且延伸到关外不切实际,那只有往西,往西依次是云中郡的北雁关,还有北原郡的永胜关,再往西,只能绕过山脉,从鲜卑地盘而过,走云河走廊,入凉州西王宫家,学生想来是不可能的事,所以朝廷还是要紧守北地三关为上,不可鲁莽出关。”</p>
沈中新详细的,把北地边关的情形诉说了一遍,他自己任职户部侍郎两年内,每年户部的拨款,边军那边都是如实拨付,至于以往的事,沈中新只能摇了摇头,那不是他和老师的过错,尤其是今岁年后,户部还特意多拨了一些饷银和物资过去,就是让北地能安稳一些。</p>
“这件事,户部,尤其是你要留意,内阁这边,老夫也盯着,北地的战事,内阁那边会商议的,户部这边,还是需要你按部就班的存储粮食等紧要的物资,万不可疏忽,”</p>
“是,老师,学生明白。”</p>
师徒二人,沉着脸,在书房里讨论了一番近期朝廷上的事,计划没有变化快,各种纷杂之事,不断频出,也不知谁在其中受益,</p>
忽然,沈中新藏在心中的疑问,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就是关于恩科的事,</p>
“老师,学生还有一事不明,请老师解惑,?”</p>
“嗯?你说,”</p>
顾一臣伸出手,示意其坐下,沈中新撩了一下袍服,坦然而坐,说道;</p>
“老师,恩科的事,想必老师知道,洛云侯再怎么说都是勋贵,如今当了主考官,为何南大学士不阻拦,甚至于内阁那边,也无人出言阻止。”</p>
这始终是沈中心不理解的地方,难道都在相互观望不成。</p>
顾一臣看着眼前的学生,摇了摇头,还是眼皮子浅薄,</p>
“啊,只看到了表象,今岁恩科的人数,就是乡试这一关,你知道有多少人报考吗,整整过了四千人,就是含元殿分场,都有一千余人,而且,南大人只给了洛云侯一个副审的官员,其他的,包括巡考的官员是一个没给,</p>
另一个,就是文官这边,想要借此恩科的事,拖住洛云侯,宁国府贾珍那边,想来大军南下之后,陛下也该有了决断,只要贾珍被夺了爵位,虽然不能伤其根本,但是压制武勋的气势,文官这边都是有了先例,这才是最主要的。”</p>
顾一臣眼神精光一闪,要的不是真的夺了爵位,毕竟真的下手,勋贵人人自危,朝廷就压不下去了,只是治罪一人,虽然看似无关紧要,爵位不动,但也是一种紧箍咒,时刻警醒勋贵那些人!</p>
“老师英明,学生惭愧.”</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