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朱由检为何叹息，余煌小心地道：</p>
“若是改为一日九十六刻，今人在看古籍时，可能会有误解。”</p>
“民间日晷、漏刻，也要重新制作。”</p>
“不如按陛下所说，在使用自鸣钟时，不再用刻。”</p>
朱由检点了点头，觉得确实如此。可以预见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日晷、漏刻仍是民间主要计时工具。如果为了配合小时制就强行要求民间改动，对自己的名声一定会有损害。</p>
不如按之前所说，用自鸣钟时不再用刻：</p>
“从后世的经验来看，钟表普及之后，刻这个单位已经很少用到了。”</p>
“人们都是说几点几分，而非几时几刻。”</p>
“干脆撇过不用，让刻仍旧和时辰制搭配。”</p>
得到朱由检赞同，余煌极为激动。认为新皇帝能察纳雅言，是一位英明之主。</p>
想到自己在史书上所看，余煌又说道：</p>
“其实一日百刻，和十二时辰也难对应。先汉哀帝时，便曾按甘忠可之说，改百刻为一百二十刻。”</p>
“百刻更对应的是十时，《隋书》漏刻篇记载：昼有朝，有禺，有中，有晡，有夕。夜有甲、乙、丙、丁、戊。”</p>
“此为十时百刻。现在所谓的五更，便是从甲夜、乙夜、丙夜、丁夜、戊夜而来。打更也是按漏壶的刻度，所谓更漏是也。”</p>
听着余煌的介绍，朱由检若有所思：</p>
“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这十二时辰制，被称为地支纪时法。”</p>
“甲乙丙丁戊后面的‘朝禺中晡夕’，如果用‘己庚辛壬癸’代替的话，那就是天干纪时法。”</p>
“看来和一日百刻搭配的，更应该是天干纪时法。十时百刻对应，更加简单明了。”</p>
“十进制在数学上的好处显而易见，等以后计时工具进步了，说不定以后会像十进制的分秒、厘秒、毫秒那样，发展出分刻、厘刻、毫刻。”</p>
“所以一日百刻就不变了，留着以后发展。不用像清朝那样，改为九十六刻。”</p>
确定了这一点后，朱由检彻底放下了改动刻的打算。又向余煌介绍二十四小时制，和十二时辰的对应关系。</p>
这个很好理解，因为宋朝的时候，一个时辰就发展出初、正两个小时。以子时对应23点到次日1点，那么子初对应23点到0点，子正对应0点到1点，切换非常容易。</p>
余煌不一会儿，就掌握了二十四小时制，并且写出了对应关系。</p>
朱由检见此大赞，让他写一篇文章，介绍二十四小时制，以及时分秒等单位。又向王国泰道：</p>
“以后宫中就用二十四小时制，直接看自鸣钟报时，说清楚几点几分。”</p>
“相比几时几刻，时间要更精确。”</p>
恰在这时，去询问自鸣钟状况的小太监回来了，还抬来一座自鸣钟，回报道：</p>
“利玛窦觐见后，给宫里的匠人传授技艺。”</p>
“不但在自鸣钟的部件上都写了名称，还反复拆卸、组装，演示如何运行。”</p>
“宫里的匠人能够修理，自鸣钟仍能使用。”</p>
朱由检闻言大喜，道：</p>
“赏赐会修理的工匠！”</p>
“如果能仿制出来，朕重重有赏。”</p>
说着，他想起这座自鸣钟已经是几十年前的产品，如今西方或许有更好的，又说道：</p>try{ggauto();} catch(ex){}
“命沿海官吏、商人搜集更好的钟表。”</p>
“无论是计时更准确的座钟，还是能放进怀里的怀表，都要搜集过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