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房俊的一番诘难,真真是替大家除了心头的一口恶气!
一位胡须皆白的老者捋须微笑,身上绯色的官服看上去是一位侍郎,此时看着房俊的眼神就像是看自家的女婿,满意欣慰得不得了……
王孝通却是差点没气个倒仰,你个混蛋居然教训起我来了?
登时恼羞成怒道:“即是如此,我且问你,答案几何?”
房俊斜眼睨着他:“前辈此问,可是解答不出?”
“我……”王孝通面色涨红,有口难言。当真要承认自己解答不出么?若是此题当真无解,自然是房俊无理取闹;可若当真有解,自己岂不是半世英名一朝尽丧?
这等选择,委实左右为难。
可是面对房俊揶揄的笑容,以及旁边围观官员们不屑的眼神,王孝通一股羞恼直冲脑海,脱口道:“就算是某解不出,你且道来,让某见识见识!”
众人都紧张的看向房俊,希望房俊的这道题可以解出,那样既可以狠狠的打击一下王孝通的嚣张气焰。
可是大家却都隐隐担心,因为这道题貌似真的无解啊……
就连孔颖达都意味深长的看着房俊,期待着他的答案。他即想这题有答案,如此可以给这位老友一个教训,学术之道天外有天,怎能自满桀骜呢?另一方面,却又不愿意房俊能给出答案,因为这样一来,对于这位老友的打击实在是太过巨大……
孔颖达一时间患得患失,心中左摇右摆。
房俊呵呵一笑,看着王孝通问道:“敢问前辈,今年贵庚?”
王孝通恼火道:“老夫六十有四!给出答案,你问老夫的年纪作何……”说到此处,一道灵光陡然自脑海中闪现,话头猛然顿住。
难道……
王孝通简直不敢置信,心头涌起的这个念头实在太过强烈了,莫非这就是房俊这道题的答案?
娘咧!这小子特么太奸诈了吧?!
果不其然,却听房俊笑眯眯说道:“船长六十四岁。”
众皆哗然。
你先是问王孝通的年岁是六十四,然后这条船的船长也是六十四……
顿时就有反应快的官员拍大腿说道:“妙,实在是妙!看似迷惑茫然毫无头绪,却是故布疑阵引入歧途,实则浅显直白精妙绝伦,此题暗合兵法之道,实则虚之虚则实之,实在是妙哉!”
妙哉?
我妙你个脑袋!
王孝通差点一个跟头栽在地上,怒不可遏的戟指指着房俊:“无耻小贼,岂敢耍诈?”
若是自己真的技不如人也倒罢了,可特娘的居然被耍了?这让王孝通不能接受。
孔颖达却是叹了口气,劝阻道:“此题虽然不归于算学正途,却暗合世间天道,世上从无一本正经、循规蹈矩之捷径,从来都是曲折蜿蜒方能抵达终点。你自己没有认真思索考题,便想当然耳,若是细细思索,恐怕便是三岁孩童,亦能轻易的识破题目之中的玄机,又能怪得了谁呢?”
旁边那位须皆白的老者抚掌叹道:“假如你有一条船……第一句话便将整道题的玄机展示与眼前,吾等却视而不见,反而在那些故布疑阵的数字上费尽心力的琢磨,这道题看似胡闹,实则却是教育吾等凡事皆要细心留神,往往身边一些不起眼的小事,却正是解决难题的征途,老朽受教矣。”
房俊有些傻眼,只是一时看这王孝通不惯,是以恶作剧的弄出一道前世的脑筋急转弯,却不知这其中却蕴含着至理?
也是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