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即怒发冲冠,戟指喝道:“不可理喻,不可理喻!而可知女子当娴淑雅静、谨守知礼乎?这般胡言乱语,与泼妇何异?”
卢氏哪里会怕他发脾气?
这一辈子老早就将房玄龄吃得死死的,反唇相讥道:“泼妇又如何?想当年你前往范阳去卢家提亲的时候,怎地不说我是泼妇?你摸着良心想一想,这些年来可曾借助过范阳卢氏的助力,那个时候你怎的不说我是泼妇?哦,现在原配糟糠,配不得你堂堂宰辅了,说我不知娴淑雅静、不知谨守妇礼、是泼妇了,想要娶一房如花似玉的黄花闺女,将我扫地出门了是不是?”
房玄龄差点气得鼻子冒烟儿!
自己可曾借助过范阳卢氏的助力?自然是有的。他虽然是李二陛下之肱骨,但是朝局叵测,这么多年执掌中枢总会有这样那样的难处,岂会空置范阳卢氏这门实力强大的亲戚而不用?
这会儿就被捉住小辫子了……
可是你怎就不说说,范阳卢氏在我这里难道就没有得到好处?
本就是姻亲,难道还能相敬如宾、泾渭分明不成?
至于什么原配糟糠之类的胡话,更是让房玄龄恼火不已。
不过房玄龄到底是执掌中枢的当朝宰辅,遇事冷静乃是最基本的素质,忿忿的丢下一句“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便即拂袖离去。
绝对不会愚蠢到跟一个妇人理论。
话说,吵架这种事,他一辈子也没赢过……
吵不过你,难道还躲不过你?
府中下人自然知道家主与夫人在书房争吵一事,他们不知前因后果,想当然的以为是家主对二郎之事束手无策,夫人又发飙骂他无能……
下人们尽皆担忧,一时间整个房府气氛压抑,人人绷着脸,再无一丝笑容。
在这个家中,二郎的地位与影响已然渐渐超越向来不管事的家主房玄龄,房俊的存在感更是比房玄龄大得多。
但凡是房府的下人,出去说一声自己的身份,哪一个接受到的不是旁人的羡慕嫉妒?谁都知道房家现在正是冉冉升起的一门显贵,随着房俊的官职越来越高,房家以后将会不可限量。
朝中最年轻的从二品高官、最年轻的封疆大吏、异日登台入阁执掌天下的最有力人选……
在为自家二郎感到骄傲的同时,房府下人的心中也有着深深的无奈……
二郎太能惹事啊!
这三天两头的不鼓捣出一点事情将长安城晃上几晃、震上几震,那必然浑身不自在。
只是现如今这件事情,搞得有点太大了……
杀人不算的什么,但是杀掉长孙家的嫡子……这就有点作死了。
而刑部大堂之上的情形也传到府中,房俊在大堂上面临刑具拒不招供,并且大度的原谅房府下人王敦实之事,更是令房俊的威望在家中更上一层楼。
跟着这样的主家,简直就是烧了高香,积了八辈子德!
只是可惜,那王敦实一向本分厚重,却是被自家儿子牵扯,不得不昧着良心诬陷二郎……
房府正门之处,忽然一阵喧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