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么的,这是要所有的罪名都丢到韦家的头上?
这次东市闹事几乎所有的世家门阀都有份参与,之所以这么大的胆子,就是因为“法不责众”,皇帝再是恼怒,总不会对所有的世家门阀动刀子吧?
可若是之针对韦家……
怕是其余的世家门阀乐得能拍巴掌,雪中送炭绝对不会有,落井下石一样都少不了!
皇帝更是全无顾忌,区区一个韦家,如何承受皇帝的怒火?
韦大武彻底熊了。
“府尹恕罪,是下官的错……下官一向对府尹马首是瞻,敬畏有加,岂敢不尊号令?这就亲自将此人送去长孙家。”
韦大武二话不说,指使几个亲信将胡崇抬起来,根本不顾他鬼哭狼嚎的凄厉惨叫,飞快的向着长孙家所在的崇仁坊跑去……
整个京兆府衙门急速运转起来。
衙役官差连夜突审,将这些商贩百姓的姓名、籍贯、职业、所属何家等等背景资料一一查实,而后又询问是否受到人的指使,此等行为的目的究竟为何……
忙得飞起。
房俊将事务安排妥当,刚刚回到值房,便有家仆赶至衙门,说是家主让二郎回府一趟,有要事交待。
房俊不敢怠慢,即便家中不来人,这边安置妥当之后他也会返回家中,向房玄龄请教一番。
临走的时候,叮嘱程务挺道:“将这些人都看住了,不能跑了一个。”
程务挺问道:“那审讯结束之后,下官将口供给您送过去。”
房俊摇了摇头:“不必了。”
便转身离开。
程务挺一头雾水……
什么叫不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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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府书房里,房玄龄静静听着房俊详细述说事情经过以及处置手段,并不插话。
直至房俊说完,房玄龄方才缓缓颔首,欣慰道:“事发突然,能够仓促之间顾全大局,很不错。”
房玄龄是典型的儒家君子,信奉的是“严父出孝子”那一套,虽然因为性格的原因对于几个儿子并不是十分严厉,但是平素想要得到房玄龄的一句夸赞很不容易。
房俊谦虚道:“都是父亲平素教导严厉,只是难免有疏漏之处,还望父亲教诲。”
“嗯。”
房玄龄嗯了一声,拿起书案上的茶杯饮了一口,继而微微一叹,说道:“这件事……你怕是要受委屈了。”
房俊蹙眉:“不至于吧?”
本来商贩在东市啸聚生事,他这个京兆尹在责难逃,李二陛下不可能为了他而与世家门阀全面开战。可是房俊又是放火又是打砸,生生将事情规模弄得拔高了不止一个档次,如此大规模的闹事事件,已经远远超出了李二陛下的底线。
当然,就算超出了李二陛下的底线,也不可能当真就跟世家门阀翻脸,刀对刀枪对枪的干起来。
因为世家门阀必然会服软……
在世家门阀眼中,家族的传承重逾一切,他们挑起东市闹事事件,是为了给自家争取一个宽松的生存环境,逼迫李二陛下放弃打压世家门阀的意愿。
可若是全面开战……
大唐会不会完蛋不知道,这些世家门阀怕是得有大半烟消云散,即便没有被灭门,亦是遭受重创一蹶不振,搞不好就断了传承……
这是世家门阀绝对不愿意面对的结局。
所以一直以来,世家门阀与皇帝之间的斗争都恪守着底线,谁都不敢肆意胡来打破这份默契,继而遭受灭顶之灾。
这种情况下,东市闹事事件不过是不了了之,何谈自己会受到委屈?
房俊百思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