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衍思索了一会儿,信中所言内容,确实令他有些始科未及,然而仔细想想,却也不失是一个机缘。
不过有能力攻破那封禁之人,不定是东华洲中某一大派,他在东胜洲毫无根基,要做此事也很是不易,因为心下想着,唯有先往沈柏霜所立的那处别府一行了。
就在此时,却听得舱外传来一声尖利啸音,而后半天中有一团七色虹光爆开,此时修道者所用,召集同道前来相会。
张衍眉毛一挑,他功聚双目,遥遥看去,便见百里之外有数十艘大舟,正围绕成圈,把一条颌下有须,身长足有十余丈的白蟒围在中间,在此之外,尚还有百数小舟,舟上之人都是袒臂露膀,在那里大声呼喝叫喊。
此蟒身上尽管血迹斑斑,却还昂首厉啸,凶威不见,这时忽然一个甩尾,啪啦一声,就将偌大一艘大舟抽得四散,当即有几人躲避不及,被当场拍成肉酱,余者皆落水中。
然而那些人却是悍勇无比,不见一个后退,反而又命后方舟船上来,将缺口堵死。
甲板之上,汪采婷看得秀眸闪亮,这一路下来,所视之物皆是海水,早已乏味,此刻见了这等景象,却是觉得有趣,指着言道:“姐姐,你看那些人,并非修道人,却敢找这头白灵妖蟒的麻烦,此妖长这么大,怕也有百年修为了。”
汪采薇凝神望了一会,道:“妹妹你看,那些人所用飞叉网兜,乃是我辈修士祭炼过的,非是俗物呢。”
汪采婷撇了撇嘴,道:“灵气驳杂不纯,那祭炼法器之人还未必见得有我道行高呢。”
汪采薇莞尔一笑,道:“看那祭炼法器的手段,的确是比不过妹妹的,但对付这头尚未化形的蟒精,却也堪用了。”
汪采婷秀目眨了眨,却是摇头道:“姐姐却是说错了,休那些人看似把那蟒精围住,可却是奈何不了它的,那蟒精甚是狡猾,看着狼狈,实则在聚养精力,等着回过气来,姐姐你看吧,可有那些人好受。”
汪采薇一怔,她再仔细看了看,却是为之讶然,就在二人说话之时,那蟒精又一连拍碎了两艘船,迫得那些人乱了好一阵,可偏偏却见不着其有丝毫寻机脱逃的迹象,自家妹妹确实说得半分不差。
张衍也是在留意看着那行人的动作,听了汪采婷之言,点头道:“采婷资质确实更胜采薇一筹,且又观察入微,若是心思不那么跳脱,都放在修道上,其道行也应窥见化丹门径了。”
他略略一思,那些人既是使用法器,想也和修道之士有些关联,便出声言道:“采薇、采婷,那些人绝然不是那蟒精之敌,你们且前去相助一把,顺便问一问此间是何地界。”
汪氏姐妹二人听得传音,不敢违命,齐声应下,便各自驾起一道玄光飞去。
此刻那数十艘大舟之上,有一名身材魁伟的壮汉正在发号施令,命两旁之人不断以飞叉朝那蟒精投掷,可他神色严峻,目电隐隐透出焦急之色,回首问一老者道:“安老,二叔的船队还未至到么?”
那名老者虽是年纪大了些,但却精神叟铄,胸前衣襟敞开,露出黝黑如铁胸膛,大笑一声,以洪钟般的声音回言道:“不来更好,凭我三百多艘船,数千儿郎,还拿不下一条已受了重创的白灵蟒么?剐了这副好筋骨,仙罗城中,准又能卖上一个好价钱。”
那壮汉看了看左右,低声道:“安老有所不知,那飞叉法器不知被谁偷换了一半去,那舱中所留,不过是些凡品。
安老神情大变,一把抓住那壮汉的手臂,道:、‘怎么回事?何时发现的?我怎不知?为何不早说?”
壮汉歉然道:“我也是适才小易来报,才知此事,因怕乱了儿郎们的心思,是以未曾明说。”
安老愤然道:“这是有人在害你!”
壮汉却是摇了摇头,道:“安老,眼下非是想这些的时候,小侄在想,如何把儿郎们平安带了回去。”
安老神色凝重无比,若无足够法器相助,他们非但拿不下这条妖蟒,恐还要把这些弟子尽数折在此处。
他抓起腰间皮囊,咕咕灌了几口酒,断然言道:“把飞叉都交予我,我来拖住此妖,你带人走,能走几个就走几个我那小孙儿就托付你了。”
壮汉一怔,正要开口说什么,这时忽听得前方一声惊呼,见那妖蟒又把那粗如水桶般的长尾一甩!顷刻间又是把一艘大舟拍散,这回却不再收了回去,而是顺势一拐,一连破开两艘大舟,余势未竭,朝着二人所在之处横扫了过来。
两人神情陡变,哪还顾得上其他,正往水中跃中,可就在此时,却听一声娇叱,一道清亮光华落了下来,嗤啦一下,就爽利无比地将那蟒尾斩成断。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