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二人本为洞天真人正经传人,便是去不了渡真殿,也可去九院之中做个值役长老,但因曾被逐出过门去,地位却是尴尬,故而想借着魔劫这个机会立下些许功劳,好为门中重新接纳,而要做到此点,在十大首座门下出力却是最为容易。
张衍点了点头,道:“天下玄门,而今除还真、少清两派之外,多是闭门守关,不理外事,小弟以为此举不妥,我溟沧为玄门大宗,怎可坐视魔宗在外间屠戮同道,当要设法破局才是。”
韩王客正容道:“不知师弟想如何做?”
张衍长身而起,指着洞壁之上的舆图,道:“两位师兄过来看,临清观此处,现正被五名魔宗长老围困,化丹弟子更是数以百计,小弟有意遣人前去援手,顺道狠狠重挫魔宗锐气。”
韩王客对着这幅山川地理图看了看,抚着胡须思索片刻,道:“临清观距我山门虽不过数日路程,但如今山门内外,遍布魔宗耳目,现要设法瞒过此辈。”
张衍微微一笑,道:“此事我已有了安排,守名宫海眼之下有一条密径直通绝机山,两位到时可从那处行走,当能避开眼线。”
“守名宫?小魔穴?”
韩王客一怔,忽然想起张衍这几日布置,不觉恍然,道:“原来张师弟早就在着手谋划了。”
蔡荣举这时也起身走了上来,观图少时,才转身过来道:“张师弟,对上五名元婴长老,我师兄弟虽是足以应付,但若其见势不对,一心要走,却至多只能留下二三人。”
韩王客赞同点首,这事确实有些难为。
张衍笑道:“此事小弟还另有后手,二位师兄到时只需尽力就是。”
韩王客见他不点破,也识趣不去追问,只问:“何时动手?”
张衍言道:“三日后乃我徒儿韩佐成喜宴,那时魔宗修士必来探我虚实,二位可趁此良机,由小魔穴借道,杀奔青牛山!”
溟沧派山门外,一名黑衣道人自藏身石窟中走来,目运功法,使了个“烛照九幽”之术,按例观望云气,看有半晌之后,正待收功回去,目光无意中一瞥,却是见着一个模糊人影,连忙把目光投去,可任他怎么看也辨不清楚,皱眉一想,心下了然,使了个传音法门,招呼道:“那边可是元蜃门的同道?”
过不多时,面前人影一晃,出来一个看去半百年纪的老者,胡须霜白,两目很是有神,稽首道:“不想此处能遇到浑成教道友。”
黑衣道人呵呵一笑,还了一礼,道:“这位同道好胆量,敢去前面窥看,不怕被溟沧派山外巡游弟子发现么?”
老道自信言道:“老道自问还有几分本事,不怕被人认出。”
黑衣道人道:“道友若是方便,不妨下来一叙?”
老道欣然应从,落下身来。他们身为魔门各派安插在此的眼线,彼此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能帮衬一把,因为并不排斥接触,况且一人总有疏漏之处,互通有无,有什么消息也能提前察知。
二人互相道了名姓,说了几句话后,就都不约而同都把话题转到张衍身上。
老道言道:“张衍此人,与霍轩、杜德不同,能做到十大弟子首座,是靠着自家本事杀出来的,只看他上位之后所作所为,就知其行事强硬,恐怕下来会有大动作。”
黑袍道人深以为然,叹道:“这一月来门外巡视弟子几是增了一倍,累得在下也只能远远探看,不敢过于接近。”
老道默默点头。
黑袍道人想了想,忽然道:“听闻三日后,张衍七徒韩佐成与碧羽轩掌门之女结为道侣,届时会在昭幽天池大摆喜宴,不知道友如何看待此事?”
老道神色微动,道:“道友可是发现了什么异状?”
黑袍道人笑道:“异状倒未发现,不过似你我做这等被遣出来探查玄门动静的,无事也要疑三分,更何况是涉及张衍此人的?”说到此处,他吸了口气,加重了语气,沉声道:“要格外留神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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