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问题了,伦勃朗。”奥莉西娅开口道,“墙壁上的画作变了。”</p>
在听见这句话的时候,伦勃朗汗毛都立了起来,毕竟,经过刚才那二十多个楼层,她的潜意识之中已经认定了楼层的装饰和物品都是一成不变的,现在墙壁上的画作出现了变化,这就意味着她刚才所积累下来的所谓经验已经不再是准确的,伦勃朗立马把视线投到那些画作之上,只是扫了一眼,她就发现了那些画作的问题。</p>
“动作和姿势都变了。”伦勃朗吞了一口唾沫,“这……这些画作是活着的?”</p>
她的身体抖了一下,不知为何,伦勃朗有一种想要尖叫的感觉,倚靠着情绪的发泄把自己内心的恐惧感驱逐,是的,恐惧感,她的冷静和理智源自于对未知的认知,在经过二十多个楼层之后,这个污染事件已经不再是未知的事物,因此,伦勃朗能够在这里保持冷静,但是画作的变化让未知重新出现了,这里不再熟悉,也不再安全……</p>
“叩。”</p>
叩门声依旧在重复着,伦勃朗僵硬地转过脖颈,看着那一扇门,画作的变化,从未停止的叩门声,破碎的窗户玻璃,一切都在压迫着她的理智,她的身体开始颤抖,握着玻璃小刀的手也因为没有控制力气而变得发白,她咬着牙齿,强迫自己的身体平静下来。</p>
奥莉西娅的手轻轻拍了一下伦勃朗:“别怕。”</p>
这句话仿佛带有什么魔力,伦勃朗绷紧的身躯一下子泄了气,她大口地喘着气,不知什么时候,她的额角已经流下了不少冷汗,伦勃朗用袖子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衣袖便沾染上了明显的汗渍,伦勃朗沉默了片刻,将手中的那一把玻璃小刀朝着第一幅画作插了进去,玻璃小刀划破画布,已经干涸的颜料落下了粉尘,白色,红色,只有这两种颜色,这些颜色落到了地上,没有任何变化。</p>
伦勃朗用玻璃小刀将整一副画作切开,那没有头颅的身体被分开来,那羽翼也因此折断,画作之中的生物没有任何变化,它维持着这样的姿势,明明没有眼睛,奥莉西娅也能够感受到,画作之中的生物就这么看着自己的身躯被玻璃小刀切碎。</p>
一声不吭。</p>
在将一幅画作切碎之后,伦勃朗还没有停下,她朝着那婴儿天使的画作下刀,重复着刚才的动作,先是正中间的一刀,然后是横着一刀,接着是对角线的几刀,精致的画作就这么沦为了废纸,奥莉西娅没有制止她,伦勃朗的行为只是一种压力的宣泄,让她自己平静下来,反而是更好的选择。</p>
在毁坏掉第二幅画作之后,伦勃朗停了下来。</p>
“……抱歉。”</p>
“你没有道歉的必要。”奥莉西娅耸了耸肩,“能够告诉我刚才你的想法是什么吗?”</p>
“我……我也不清楚,但是我忽然觉得很烦躁,很……害怕,所以我才动了刀子。”伦勃朗喘着气,坐回到椅子上,“那些画作绝对有什么变化,但是……并不是因为我们,应该是因为别的事情,比如……比如……既然楼层的设施都是一致的,那么画作的变化也应该出现在别的楼层,换句话说……如果别的楼层因为什么时候而让画作出现了变化,那这里的变化也能够解释得通……”</p>
“画作本身带有污染,伦勃朗,哪怕压力再大,你刚才的行为也极其不符合你的性格,所以这应该是污染的作用。”奥莉西娅拎着玻璃小刀,走到了门前,她的手搭在门把手上,向下一压,“我们该走了,伦勃朗,这一层楼已经不安全了。”</p>
她猛然把门一拉,然后手中的玻璃小刀径直朝着门外的生物捅了下去,顿时,白色与红色的颜料四处飞溅,还带着一些温热,奥莉西娅将小刀抽出,再次捅下,令人牙酸的声音响起,骨骼和血肉摩擦,超出人体承受能力的锋利将门外的存在压到了地上。</p>
那是一脸平静的依诺先生。</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