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那逻辑也一样。</p>
一杯汽酒过后,瑞文借口出去透口新鲜空气,来到了屋外的草坪上。今天的晨昏是好看的蜜糖色,至少在他眼中看来如此。</p>
他从衣袋中取出了几张有着自己标记的名片,轻轻插进泥土里。这是他目前能为这两个人做的唯一一些事情。</p>
他卧室角落的小箱子里还静静地躺着一块红色晶状物,是他从“贝朗先生”身上弄下的那件能操纵血液的遗产,打算事后研究一下,就当是收了处理事件的报酬。</p>
几只尾巴蓬松的食肉松鼠爬到了后院悬挂的喂鸟器上,想偷吃里面的几块生肉,可是它们太重了,一下就触发喂鸟器的机械机关被甩飞了出去。</p>
一只深褐色的松鼠从瑞文眼前横着飞过,刷一声掉进了灌木丛里。神色带着一丝忧郁的莫伊拉女士坐在小草坪上的自动洒水器旁,眼神温驯如绵羊。</p>
“啊,见到你可真高兴。就像我之前说的一样,你总是能在出现的瞬间一扫我的所有不快。”</p>
我不知道是什么给了您这种错觉,女士。瑞文没有把话说出口,也没露出微笑。他看见莫伊拉女士的手上缠着蕾丝腕带,手里摆弄着几块从餐厅里带出来的黄油饼干,不小心弄碎了一角,就直接塞进嘴里,继续把玩完整的那些。</p>
她的话语中并没有高兴的意味。</p>
“他们看起来可真幸福。”她起头,透过窗玻璃看着餐厅里来回走动的几个影子。</p>
“我是说,赫德森和那个不知名的人。”</p>
“你知道?”瑞文快步走到她身边,半蹲下来,再次出声确认道:</p>
“你知道他们本来是谁?”</p>
“这很明显,不是吗?”莫伊拉女士窝在草里,有气无力地反问道:</p>
“他们的破绽实在是太多了。我不明白为什么大多数人看不出来。不,也许他们只是在装模作样,装着装着,就连他们自己都相信了,哈!”</p>
她突然大笑一声。</p>
“总有一些人是不清醒的。”瑞文顺着她的话说下去,然后又重复问了一遍:</p>
“你没有像他们一样被蒙蔽?”</p>
“没有。我相信你也没有。这里就只有我们两个是清醒的。”莫伊拉女士的嘴边绽放出笑容,把手里所有的饼干都填进了嘴里,含糊不清道:</p>
“讽刺的是,他们真的很幸福。那些顶着虚假身份的人们比我要幸福得多。”</p>
她的影子从长屋的影子上突出来,就像一个形状古怪的烟囱,痛苦地吞咽着食物,吐着干渣。</p>
“女士,我相信有一天你也会找到的。”瑞文出言安慰道:</p>
“也许是明天,也许是......”</p>
“然后呢?”莫伊拉女士用力咽下饼干,抚弄着腕带,脸色苍白地说道:“我们不会有那么多虚假的美好和故事,我们有的只是拒绝,真实的拒绝,就连一场电影也是如此悲伤。”</p>
“女士,我.......”</p>
没等瑞文说完,莫伊拉女士就站起身,跨过后院的矮栏杆,快步离开了。</p>
被甩飞的那只松鼠从灌木丛里钻出来,捡起她落在地上的一些饼干碎,闻了闻,发现不是肉,甩甩尾巴跑开了。</p>
“你惹女孩伤心了?”雪莉福德侦探从篱笆另一边经过,幸灾乐祸道,随手把一个文件夹扔过篱笆,落进瑞文怀里。</p>
“我按你说的方向,查了那家斯皮克以西酒吧,还真的顺藤摸瓜摸到了不少东西,你可能会被吓一跳。”</p>
瑞文回头看了眼窗后碰撞的杯影和隐约透出的欢笑声,直接打开文件夹,在后院里检查起了资料。</p>
一页页翻下去,他不禁吞了口唾沫。</p>
自己是错的,赫德森女士他们并不是唯一受到影响的案例。</p>
那天,5月17号,自己在日升街杰尔克苏打饮品店和麦姬交谈的时候,曾经听见日升街那一头帮派械斗的声音。当时自己并没有留意,和麦姬一直在那家店里逗留到枪声结束。</p>
而自己不知道的是,在那里同样发生了身份错位。</p>
十多名暗巷帮派成员和路边的普通平民莫名互换了意识,造就了相当滑稽的一幕:身穿黑衣的帮派成员们在路边围观市民持枪交火,然后双双毙命。</p>
其中,甚至还包括了妇女和孩童。</p>
刚说没证据证明自己的猜测,证据马上就来了!</p>
“嘿,现在有空吗?”瑞文单手支撑翻过篱笆,拿着资料三两步冲到了雪莉福德身边:</p>
“我们去日升街一趟。”</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