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文没多少时间去为自己的“木偶”突然醒来感到惊讶,因为他马上感觉到了危险的逼近,立刻扑向前去。</p>
“趴下!”</p>
他把理查德重新按回了那堆碎玻璃中,不顾对方吃痛的叫喊声,抓起房间角落里的清扫工具凭空挥了两下,看着它像被折断的饼干条一样断成两三节。</p>
还有8分钟。</p>
红溪医院外,贝塔和鬼魂曼苏尔坐在车里,突然看见鬼魂大树动了一下,然后又是一下。</p>
“你觉得这是他得手了吗?”闭着一只眼睛的贝塔问道。</p>
“根据我的经验,这更像是他遇到了麻烦。”曼苏尔摸着头颅上的胡须,把它高举起来,飘上了半空。</p>
“要帮他一把吗?那家伙还挺讨人厌的。”</p>
“这点我不能更加认同。”贝塔拿出一颗含有兴奋剂的黄色糖球塞进嘴里,在左右腮帮间来回滚动。</p>
“不过,谁会跟钱过不去呢?”</p>
“认同。”曼苏尔回答道:</p>
“事成之后,我会教你怎么给侦探公司写报告的。”</p>
“我恨书面报告。”贝塔用还醒着的半边脸看着车窗外的暴雨,趴在了方向盘上,摸索着从驾驶座底下找出一叠符咒小卡片。</p>
与此同时,一辆车身上印着《火球报》标志的红色特装小车从街道的另外一边慢悠悠地开了过来。</p>
“彼得,如果这回再搞不到什么能刊的好料。我发誓我再也不会在暴雨天跟你出来了。”</p>
记者温妮叉着腰,对自己的同事说道。</p>
“放心,温妮。来颗糖。”</p>
彼得扔给同事一颗黄色糖球,自己也含了一颗。</p>
“还没人抢在我们前面,我们会是第一个搞到实地证据的......那是什么鬼?”</p>
记者彼得拽了拽过长的黑色刘海,指着远处医院楼下那一大群涌动的人影。再仔细一看,那是一具具被暴雨给烫熟的尸体。</p>
“嘿,让我拍张照!”他兴奋地举起了便携照相机。</p>
“标题就叫做《群尸聚集偷情地》。不差吧?”</p>
“烂透了!”</p>
轰!</p>
医院内部突然传来了一阵爆炸的声响。</p>
“呃......《群尸聚集劲爆偷情地》怎么样?”彼得话音刚落,就被温妮照着后脑勺拍了一下。</p>
医院二楼样本间。</p>
瑞文用杂物挡下了两条“无形之锋”,念诵“扰乱之丝,”抛出丝线,拽住了“木偶”乔纳森。</p>
“你,赶快找到那颗头!”他在亨特念诵的空档大声命令理查德,后者一头雾水,显然还没完全搞清楚状况。他的身上还有着拜日教徒的“刺青”纹路,但神情却是完全清醒的。</p>
“什么头?”苏醒的“木偶”面无表情地看着他。</p>
“那一颗!”瑞文眼尖,看见了滚进角落里的一个样本罐,上面的灰泥混合物稍稍剥落,露出的正是一颗干瘪的脑袋。他一脚把它踢进了理查德的怀里,拉着他躲开了下一道丝线。</p>
老实说,如果亨特那家伙用“决斗之舞”限制住自己的行动,自己现在早就没命了。两种可能,一是他并没有得到这方面的启示,二是他对异咒的理解确实不够,给了自己可乘之机。</p>
“听着,你得从这里出去。”</p>
他对曾经的“木偶”说道,试图让对方理解眼下的状况。幸运的是,对方理解的速度比想象中快许多。</p>
“怎么出去?”对方依旧面无表情,仿佛压根没意识到危险一般。</p>
“听我说的做。”瑞文用柜子作掩体,提防着亨特的替身从任何一个角落钻出来。本来他担心的是自己一个人没时间同时完成两件事情,现在凭空多了个帮手,事情就轻松多了。</p>
还剩7分钟。瑞文低下头去:</p>
“导演,帮我一把,拜托!”</p>
与此同时,他抓起地上被削成三节的扫帚棍,用被削尖的那头用力朝自己的左手腕一割。</p>
他有办法重新进入幻境,只要它依旧影响着这个地方,那自己需要做的只有一件事——剥夺自己的清醒,削弱自己的现实感知。这可能要了他的命,但他相信导演会回应自己。有名血液专家在身边,自己不可能随随便便失血身亡。</p>
血液迅速自身体中被抽离出来,在地面上汇聚成蛇的形状。三分钟,他在心中给自己留了三分钟时间逃跑时间,剩下的时间,足够他在影子空间里干掉那个招式抄袭者。</p>
一不做,二不休。</p>
瑞文咬着牙,对理查德说道:</p>
“十秒之后,跑,去找收尸人的车,别被外面的任何东西吓得腿软。相信我,你有一分钟时间离开这个鬼地方。”</p>
在说话的同时,他用逐渐开始麻木的手指拉动丝线,操纵乔纳森念诵起了“扭曲之理”。与此同时,眼前闪烁寒芒,亨特的无形之锋正在快速逼近。</p>
伊啊-伊啊......</p>
......马歇姆-哈-马弗-戴尔......</p>
......丹拉米-拉哈-所烈-他伊里......</p>
......何烈特-拉-佛特!</p>
“趁现在,跑!”</p>
随着袭来的“无形之锋”化作虚无,瑞文一把抽回了所有的丝线,拉住理查德的右脚,直接把对方连同手上的头颅一起扔了出去,穿过亨特的替身撞到了走廊墙壁,也许力道重了点,但他相信那家伙被自己操控了那么久多少会有点默契。与此同时,他将左手的丝线甩上了房梁,用尽全力引体向上,用右手掏出了一样银色的物品:</p>
他的打火机。</p>
眼前的景物迅速扭曲,变得模糊、剥落。在他的身边出现了无数个枯黄色的丝茧,许多早就已经破裂,流出令人作呕的粘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