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在看见这个标记的时候，瑞文却立刻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感觉。</p>
他知道其主人。</p>
那是某位存在。</p>
某位自己并不认识，却断然不敢逾越的强大存在，对那名存在的认知在脑海中逐渐搅合成了一种超脱了人性认知的情绪。</p>
那位存在已经先自己一步占有了她。</p>
自己已经无法再对她施加任何影响。</p>
不。</p>
休息室内，捷特面容扭曲地看着瑞文突然再次掏出手枪，对准站在原地，衣衫滑落，面部血肉模糊的女性，一口气打光了枪膛内的所有子弹，让它们肆意倾泻在她身体的各个部位之上。</p>
一波过去，又是一波。</p>
戴丽娅夫人断线般瘫倒在地，彻底成了一滩烂肉。</p>
瑞文再次回过头来，这回，捷特能清楚看见，对方的双眼微微发蓝。</p>
“她死了。”捷特陈述道。</p>
他实在没法理解眼前发生了些什么，自己究竟该如何应对。</p>
“她死透了，这点毫无疑问！”</p>
瑞文看着他，脑海中默默处理着这两句简短的信息。</p>
直到脑海中清晰地浮现出了“她死了”这个事实，他才突然从失落感中抽离出来，大叫了一声，后跳了一步，和尸体拉开了距离。</p>
我，我刚才做了什么？</p>
无疑，自己开枪打死了戴丽娅夫人，但那并不在自己的计划之中。</p>
有某种别的力量驱使自己这么做了，对方并不希望自己留下她。</p>
这种力量，来自她胸前那个标记的主人。那到底是谁，自己和祂之间有过什么交集？</p>
这是他第一次直接感受到来自另外一个上位存在的心智干扰，又或者，那是某种超越了上位存在的东西，那种干扰能够直接左右自己的思维，夺取身体乃至思想的控制权。</p>
瑞文甚至感觉，如果祂想的话，能够直接让自己手中的那把科特手枪对准自己的太阳穴，而非戴丽娅夫人的身体。</p>
在他的脚下，尸体再次开始碎裂，只不过，这一次破碎开来的飞蛾翅膀全部都成了尸体，没有生命地瘫落在地面上。</p>
这些飞蛾他是见过的。</p>
它们是名叫夜蛾的夜生物，自己曾经三次依靠这种生物的力量进入梦境世界。</p>
在它们之上的存在又是谁呢？</p>
瑞文第一时间联想到了夜晚的尸骸，那是女巫力量的来源，但那存在此时已经是一团不再拥有意识，甚至无法凝聚出固定形体的团块，只会机械性地映照出一个人内心最深层次的映像，一些连当事人本身都无从知晓的真相。</p>
再往上联想一层的话......“杀死”夜晚的存在？那是自己自从瓦尔普吉斯之夜之后就没再探究下去的一层，因为那真相根本无从继续发掘。</p>
但，如果自己当天“迷路”所致的地点，看见的事物均为事实，那这名存在在某一个将来，或许还会进一步“杀死”烈日！</p>
在绕了一大圈之后，他又一次被推到了这个完全无解的谜题之前。</p>
“嘿！你好点了吗，朋友？”</p>
见瑞文眼中象征疯狂的色彩逐渐消退，捷特试探性地询问道。</p>
他已经打定主意，如果眼前这家伙不见好转，他将毫不犹豫地开上几枪。</p>
对方神色凝重地摇了摇头，眼内搅动的事物成了理性的混合，夹带着一丝鲜红的纯黑。</p>
“有些存在在上面凝视着我们，有个关系到整个世界的谜团正悬在我们头顶。就在刚才，它第一次在我们眼前展露了其中一角。”</p>
“那又是什么？”捷特并不确定该不该把这句话当成对方的疯言疯语，但他的右手已经扶上了扳机。</p>
“我无法确定，但是一定要小心。”</p>
后半句话，瑞文是对自己说的。</p>
他有些担心，自己好不容易稳固好的决心，坚定下的意志会被这种超出常规理解的存在于弹指间轻松打破。</p>
就像一场电影拍摄的中间突然闯入一名无差别犯罪分子，不由分说地开枪扫射。</p>
而围观者们乃至演员本身都以为那只是剧情需要。</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