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九川点头道,“这么说,天宫有三十五个度长青,山神殿有九个度长青,就算翻倍也比不上天宫人多。”</p>
“额,您要这么算,也不大对……因为都灵大人已经晋升了,没有可比性。”</p>
炎琥忍不住用上敬语,顺便擦了把冷汗,谁家好人敢拿都灵当比较的标准?</p>
厉九川丝毫没有忌讳的意思,仍道,“难怪天宫这么强,瞧不上山神殿,不过五方正统势力也未免太弱吧?”</p>
“当然不是,只是正统势力过于分散而已,上水渡,督神府,加上五方本土强者,也有近三十个晋升前的度长青吧。”</p>
紫脸羽士突然插嘴道,“这还没算暗中潜伏的老妖怪们,像之前发癫的长乘,还有些脑子里一直想着毁天灭地的疯人,加起来起码也有十来个。”</p>
“这么多吗?”厉九川再次露出好奇的眼神。</p>
“倒也不是都活跃着,大部分都在镇压或者被镇压。”</p>
“原来如此,多谢指点。”</p>
….</p>
紫脸颔首道,“既然回答完你的问题了,我也想问你几件事。”</p>
“请讲。”</p>
“你知道谁得到了玄冥传承?”</p>
“差不多吧,我知道他的跟脚,但你们八成拿不出这消息的代价,或者说不相信我所以不愿意拿出来。”</p>
“那你打算说点什么?”</p>
“虽然我觉得你们不愿意也不信,但是我能让你们见他一面,说不定你们就信了呢?”</p>
“……”</p>
紫脸沉默一会,又道,“是神?”</p>
现在所有人要去的地方是天宫欲界,乃是上古遗迹,天然有断绝天视地听之效,在那里不可能见到玄冥帝子,自然是用祈神呼灵的法子。</p>
由此推断,玄帝子可能是神,而这个行商有祈神的宝物。</p>
不过,紫脸转念一想,说起祈神,什么宝物能和欲界道鼎相比,这家伙应该是有能得到神灵真讳的东西。</p>
当他的眼神落在那个青墨短发的少年身上时,后者点头而笑,似乎已然知道他心中所想,“我这里有一件好宝贝,可以照得神真讳,方才抽得它一缕灵源给界主分辨,所以才能被带来。”</p>
谈话间,云鲸穿过雾海,天地变幻,六间巍峨道殿出现在众人眼前。</p>
随之露出的,是一片玉石材质的巨大陆地碎片,它被看不见的奇异伟力支撑着,就那么悬在云气的上方,宁静肃穆。</p>
厉九川目睹这奇迹,思索道,“欲界就是此地吗?是因为整个欲界都是某种宝贝的一部分,所以才悬在空中?”</p>
“对,也不对。”炎琥答道,“欲界是道宫的一部分,确实是个大宝贝,不过悬在空中另有原因。”</p>
“哦?”厉九川环顾四周,只见得云海茫茫,“是这个地方有问题?这里已经不是上水渡了吧。”</p>
“聪明。”炎琥击掌,解释道,“这里是上水渡和五方极界的夹缝,异力自四面八方而来,所以能让这道宫碎片悬浮。”</p>
厉九川凑近他,低声道,“那,冥渊也是吗?”</p>
“这个他可不清楚。”紫脸羽士望着他俩,“五帝降临之所是在上水渡和【彼岸】的夹缝,确乎很像就是了。所以,你去过冥渊?”</p>
云鲸降落,雾海升腾。</p>
厉九川看着栖云缓缓下沉,隐没在地面之下,“在黑山脚下有幸见过通往冥渊的缝隙。”</p>
“缝隙……也是,帝宫会扭曲人的神智,杀死人性,剥夺心锚,如果你真的进去过,出来也肯定不是你了,因为真正的你已经死在里面了。”</p>
紫脸说完,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见后者毫无反应,便率众跟随金面走向道宫。</p>
炎琥看了看厉九川,神情似乎稍稍有所变化,有种不再疑惑,变得笃定的感觉。</p>
厉九川知道他在想什么,但也并未做出解释,因为没有必要。</p>
随着金面的前行,道殿前云雾骤开,一只巨大的黑影露出端倪。</p>
那是一口青铜大鼎,其样貌四四方方,两只鼎耳高耸,质朴古老的花纹勾勒其上,鼎足雕着四张人面,或喜或怒或哀或乐,它们长得极为相似,只在细微处有所不同,便能牵动情绪的变化。</p>
厉九川很快发现,这四张脸若是重叠在一起,就是一副全新的,面无表情,宛如神从天空俯视大地般冷酷的面容。</p>
“此乃欲界道鼎,可燃香唤神。”金面转过身,众羽士皆俯跪在地,只有紫脸还站着。</p>
虽然没人开口催促,但厉九川知道该自己动手了。</p>
他两指从袖中夹出一根手指粗细的银色长签,细细密密的篆文像鳞片般闪烁。</p>
正是鉴神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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