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岚，去买晚餐菜啊。”</p>
“诶，家里的菜快吃完了，出来买点。”</p>
“今天的海鲜不错，我买了两斤对虾，你可以去看看。”</p>
“好。”</p>
提着菜篮子，心情沉闷的钟岚却不得不披着笑脸应对胡同邻居。</p>
其实家里的菜多的很，多到明天都不一定吃得完，她之所以出来，当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了。</p>
虽然还没决定自己该怎么去面对子衿和李恒的问题，但她把小姑子的建议听进去了，不妨先看看《活着》的成色如何？</p>
即使她在心底依然十分排斥李恒，不愿意把子衿许配给那小东西。</p>
可这大半年同女儿的无数次斗争中，她也悟出了一个道理：有些事，一味强行镇压是压不住的，越压反弹得越厉害，得讲究策略和方法，要是万一有失控的可能，自己多了解了解李恒，也算是两手准备了。</p>
根据邻居的建议，钟岚先是去菜市场买了一些新鲜海虾，买了一些花甲准备煲汤，另外还买了一两样其它菜。</p>
回去的路上，她特意绕道巷子口附近的报刊亭，走过去问：“老板，来一本最新的《收获》杂志。”</p>
老板忙着给其他人拿书，随口应付她：“《收获》杂志卖完了，你看看其它的书吧。”</p>
钟岚有些意外：“就卖完了，这么快？”</p>
老板说：“还快？不快了，你也是冲着《活着》名头来的吧，今天很多人抢着买，我中午就卖断货了，下午好多人跟你一样在问，可是我进不到货，没办法。”</p>
钟岚吃惊不小，没想到《活着》跟老爷子预料的一样，因为“版税”和“巴老先生”的巨大噱头，一经上市就成了行销书，直接被抢至断货。</p>
她问：“明天早上能有吗？”</p>
老板摇摇头：“不好说，我今晚得疏通关系弄到货才行，明早你赶早过来看看情况。”</p>
钟岚听得叹口气，然后另外又找了两家报刊亭，得到的结果一样，卖完了，都卖完了。</p>
不过她最后也没空着手，见燕京晚报头版头条有刊登关于《活着》的书评，就顺手买了回来。</p>
她是这么想的，能上燕京晚报头版的评论，按惯例其评论员的资历肯定不浅，虽然自己还没看到书的内容，但也能从这些名家评论口中大致分析出书的好坏。</p>
回到家时，钟岚一眼看到了工作人员正在安装新的电话，还是白色的，款式一模一样，要不是之前那座机是自己摔的，还以为就是那部呢。</p>
看着眼前这白色座机，陈子衿疑惑更多了，妈妈这是向自己妥协了？</p>
这等太阳打西边出来的事情，按理不应出现啊。</p>
难道和《活着》有关？</p>
刚才小姑叫妈妈去卧室谈话，是不是特意避开自己？</p>
难道作家“十二月”真是李恒？</p>
结合宋妤的提示，她不得不再次把疑点回归到李恒身上。</p>
如果真是他.</p>
陈子衿脸上表情忽然丰富了起来。</p>
她很乐意看到今后妈妈和三个姑姑见着李恒的情形，她是不会去打圆场的。</p>
自己男人靠本事挣来的脸面，靠才华赢来的一切，她凭什么要去帮那些欺负过他的人？</p>
这时这刻，她心里涌现出了无限期待。</p>
抬头瞅眼墙上的闹钟，时间尚早，宋妤应该还没去学校的吧，陈子衿突然有了一个测试“十二月”是不是李恒的办法？</p>
那就是再给宋妤打一个电话过去。</p>
而且要当着妈妈和小姑的面打！</p>
说干就干，行动力非常强的陈子衿已经习惯了被母亲责骂的生活，要是自己猜测错误，大不了电话再被摔一次。</p>
思及此，她问工作人员，“电话安装还要多久？”</p>
“马上就好。”工作人员回答。</p>
马上就好，果然马上就好，不出三分钟，工作人员就告辞离开了。</p>
瞄眼右手边坐着的小姑，又瞄眼刚从厨房出来的妈妈，陈子衿强行压制住忐忑的心情，伸手抱过座机，左手提起听筒，右手指快速在数字键区域摁了起来。</p>
两小时前，为电话之事姐姐和妈妈差点打了起来，现在还敢打电话？陈子桐吓了一跳，急忙问：“姐，你给谁打电话？”</p>
陈子衿神色镇定地说：“宋妤。”</p>
“宋妤”二字一出，客厅气氛瞬间变得诡异无比。</p>
喝茶的陈小米茶也不喝了，无形中同嫂子对视一眼后，就站起来说：</p>
“我去外面巷子口买个东西，子桐陪我去吗？”</p>
陈子桐把头摇得叮咚响，“我不去，等会妈妈和姐姐肯定又要打起来啦，我得拉架。”</p>
钟岚听到这话气得不轻，瞪一眼小女儿后，就自动离开了堂屋，去了外边院子。</p>
眼看妈妈和小姑被一个电话吓走了，陈子桐似懂非懂地问陈老爷子：“爷爷，给我解个惑，回头宝贝孙女给你泡一星期茶。”</p>
陈老爷子笑着“呵”一声，看眼聪慧的大孙女，也是拿起书本离开了。</p>
“爷爷，你去哪？”</p>
“外面雨停了，去呼吸新鲜空气。”</p>
“噢，等等我。”陈子桐被姐姐一个眼神杀了出去。</p>
真是他吗？</p>
妈妈和小姑的形迹，无疑在作证她的想法是正确的。</p>
“咚咚.咚.”</p>
“喂，你好。”</p>
三声过后，那边出来一个中年女声。</p>
“阿姨下午好，我是陈子衿，宋妤在吗？”</p>
她现在迫切渴望得到真相，没心思和江悦多寒暄，直奔主题。</p>
“妤宝，电话，子衿打来的。”江悦把听筒放下，这样招呼。</p>
正和家人吃晚饭的宋妤有些吃惊，心里第一时间想的是：陈子衿出事了？</p>
手都顾不得擦拭，宋妤连忙拿起听筒，关心问：“子衿，你没事吧？”</p>
“有事，不过现在好了。”陈子衿现在的语气比两个小时好多了。</p>
宋妤听得落了心，然后问：“是不是找我有事？”</p>
马上就要出结果了，不知道是失望？还是期待？陈子衿深呼吸一口气后，单刀直入地问：</p>
“宋妤，十二月是他吗？”</p>
没想到是这事，没想到子衿反应这么快，宋妤沉吟两秒，随即说：“是。”</p>
一个“是”。</p>
一股泼天喜悦从天而降，这一瞬，陈子衿的眼里、脸上，甚至每一个细胞，每一根发丝都在笑。</p>
怕听错，她急急又确认了一遍：“真是他？”</p>try{ggauto();} catch(ex){}
隔着电话线，宋妤都能感受到她的开心和激动，“嗯，不会错的，他亲自告诉我的。”</p>
惊喜太大！陈子衿自动忽视了“他亲自告诉我的”这句话里面所包含的意味。</p>
欣喜说：“谢谢你，宋妤。”</p>
宋妤微笑回答：“不用，希望这消息能帮你挽回局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