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相一党的官员很想分食象州官位,但想到有进士十老之一坐镇,方运文战一州的成功率极低,众官便按捺心中的烦躁和焦虑,静等左相反应。
过了好一会儿左相也没有开口。
方运继续道:“至于第四害,所谓人族不睦,更是自欺欺人。人族何曾完全和睦相处过?哪怕是两界山大战之时,都有少数人偷奸耍滑、贪生怕死。诸君以为那些逆种是哪里来的?我人族,不仅需要与外部的妖蛮竞争,内部也应良性竞争!这文战,便是减少内耗的良性竞争之法。若文战真如欧侍郎所说,那众圣岂会允许?”
欧寞道:“下官再次重申,现在的时机不宜文战,因为很快就会发生两界山第二次大战!”
“几十年前,庆国明知道千年不战条约即将失效,依旧文战我景国!此事,难道欧侍郎全然忘记?”乔居泽道。
“彼一时,此一时也!”欧寞无奈地引用《孟子》中的名言。
“哼!”一些官员不断冷哼,对欧寞很不屑。
若非今日朝会事关重大,早就有人冷嘲热讽甚至出言抨击。
方运不再理会欧寞,扫视文武百官,道:“我以镇国公之身独战一州,牵扯重大,需经内阁批准,国君下旨。我看宜早不宜迟,请内阁四相今日定夺,以免夜长梦多。”
方运摊牌了。
奉天殿内的空气突然凝固,每个人都小心翼翼呼吸,小心翼翼观察,小心翼翼思索。
足足过了几十息,奉天殿依旧悄无声息,没有人开口说话。
内阁有左相、右相、辅相和文相共四相,实际地位是文相最高,但权柄却是左相最大。除非右相、辅相和文相三相联手,否则绝对无法威胁左相的地位。
但,辅相司悦庆是铁杆左相党。
司悦庆上前一步。道:“启禀国君、太后,臣以为,藏书馆乃方虚圣之藏书馆,非景国之藏书馆。景国的首要事项是北抗草蛮。而非文战庆国,今年不宜与庆国结仇!”
一向很少发表政见的右相曹德安却道:“臣,赞同方虚圣文战庆国!”
四相之中有两人开口,只剩左相柳山与文相姜河川。
姜河川道:“老夫认为方虚圣之举有益于景国,当鼎力支持。柳山。你说如何?”
所有官员望向柳山一人。
柳山淡然一笑,道:“既然内阁四相无法决断,那按照惯例,由四相与内阁参议共同票决。”
场中许多官员叹息。
内阁票决有一个规矩,那就是必须七成以上的内阁参议赞同才算通过,若同意的内阁参议低于七成,那票决失败。
左相权柄极大。
左相柳山掌握吏部,整个吏部上上下下,九成都是柳山的人。
景国所有文官的考评和升迁,都由吏部决定或影响。偏偏文官在景国之中数量最多,影响也最大。
文院系官员的考评却依旧由吏部负责,若吏部有十足的证据证明某个文院系的官员不能升迁,哪怕是文相亲自出面都无用。
唯独军方不受吏部影响,军方两分,考评等由兵部决定,兵部也有一定的举荐权,但调动兵马和任命军官的机构不是六部,而是大元帅府。
大元帅府实际直接授命于国君,让皇室牢牢掌握一国的军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