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贾昌朝瞪着牛眼,一脸的见鬼,“子浩不在欧洲,在燕云!?”
“这......这怎么可能!?”
不怪贾相爷失态,这听起来实在有些惊悚骇人。
唐奕身在燕云!?也就是说他就没出过大宋?无怪乎王咸英会追上他...
“没想到吧?”大局已成,范仲淹已经没有什么可隐瞒的了。
“子浩哪里都没去,就在大宋!”
“他在燕云作甚?难道....”
贾昌朝越想越心惊,越想越浑身发冷。
“难道辽朝大军并没有西征东罗马?”
“没错!”
王德用接话道:“比起燕云十六州、富庶无比的中原天下,耶律洪基又怎么会看得上东罗马那点油水呢?”
“可是......”贾昌朝还是不太相信。“多方探报,辽军确实出云州,进大漠,向西而去了啊?又怎么会出现在古北关?”
“哼!”范仲淹冷哼一声。“辽人若真想西征,又怎会带上笨重无比,不便远征的十万铁浮屠呢?”
“耶律洪基这次确实是下足了工夫,只可惜,他在大漠之中伏蛰了近半年光影,却还是没逃过子浩的眼睛。”
“......”
贾昌朝沉默了,谁能想到,就在眼皮子底下,唐奕掩过了所有人的耳目,居然布下了这么大的一个局。
至于,既然知道辽人有南侵之心,为什么还在这个节骨眼上把涯州军远调欧洲?为什么唐奕要躲躲闪闪不敢透露他在燕云的消息?
而辽人为何早不动手,偏要拖了足足半年才肯行事,不用范仲淹说,贾相爷自己也能心如明镜。
很简单,以涯州军的火神炮的不世之威,加之耶律洪基二十年不曾在唐奕这里讨到好处的忌惮。
涯州军若是不出现在欧州战场...
唐奕若是不举师西征....
他又怎么敢进犯古北关呢?
“.....”
面色凝重的停下脚步,贾相爷看着范仲淹。
在贾相爷心里,还有最后一丝疑问无法释怀。
“耶律洪基西征之军有三十万之众,加上泽州三十万守军,六十万大军倾巢而出,子浩就算亲临古北关,没有涯州军,他......他又怎么挡得住!?”
王德用闻言,顿了顿,“十一年前挡得住,十一年后....”
“一样挡得住!”
“......”
贾昌朝一阵无语,不知道王老将军的豪情从何而来。
不过,若是唐奕在此也许会告诉他,这不是豪情,而是大国自信。
是泱泱华夏,几千年沉淀出来的大国自信!这一刻终于在大宋觉醒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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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年前...
一切都从十一年前的古北关开始。
燕云之战,乃是大宋的复土之战,亦如唐奕所说:是国运之战!
经此一战,大宋乾坤倒置,一飞冲天。
十一年间,兵锋已荡八荒,富贵独冠六合,唐奕指给贾昌朝的那张山河图,已经是完成了大半;
十一年间,宋人之名傲然于世,汉学之萃纵横九州,大宋的船、大宋的语言遍行世界,无所不及;
十一年间,大宋从一位雍容老妇,已经化身成了恶龙,一条席卷天下、云飞九宵的孽龙!
然而,皇宋之能虽已遍布五洲,可在宋人眼中,在唐奕眼里,总是觉得少了点什么。比之汉唐之盛,却是总没有底气。
何故?
无它,前人亦不能超越,又何来底气?
强汉北击匈奴,封狼居胥;盛唐驱逐突厥,雄霸西域。
华夏之强,强在中原为本,四边颤栗。
说白了,卧榻之侧岂容他人安寝?中原这块地方汉人是老大,没有老二。
别人就算想在边上老实窝着也不行,这就是汉唐之霸气,是华夏之骄傲,是汉人吹了几千年依然提振人心的辉煌。
反观大宋呢?
纵使欧亚称雄,纵使天下归一,可是一个连邻居都解决不了的的强宋,又怎好意思去与汉唐比肩呢?
所以,十一年后,一切又回到了这里。
回到了,开始的地方。
回到了,古北关!
而且,这一次,大宋不但要挡得住,还要攻得出。不为别的,只为赶超汉唐,成就真正的皇宋天下!
这才是天下归一,横扫六合的最后一战;是超越前人,创造更高辉煌的最后一战!
......
那大辽呢?
大辽亦有绝战之心,甚至可能比大宋更渴望这最后一战。
耶律洪基急,他比唐奕不知道要急多少倍。
纵使文治武功已经超越了他的父亲,甚至纵观辽史,除了开国太祖耶律阿保基,耶律洪基做的不比任何一位辽帝差。
但是......
但是丢了燕云,他就算把大辽治理的再好,打下再多疆域,留给后人的,依旧是一个丢失燕云的昏君形象。
所以,大辽也要打这一仗,比大宋更渴望借西征东罗马这个机会收复燕云,乃至逐鹿中原。
六十万!
这是耶律洪基所能拿出来的全部兵力,而面前的古北关,除了狄青的十五万守军,这半年来只有从开封增援来的一万骑兵。
虽然耶律洪基知道,这一万骑兵不简单,乃是连辽人都闻之丧胆的阎王营中的铁浮屠。
可是,你有一万,我有十万,耶律洪基还就不信了,常规兵马是四比一,六十万对十五万;铁浮屠是更是十比一,十万对一万。
而唐子浩引以为傲的涯州火神炮则是被他带去欧洲了,这样的形势之下,如果还拿不下古北关,还不能大败宋军......
那也许,在他有生之年就永远没有这个机会了。
望着古北关头那隐隐约约的身影,耶律洪基心跳都漏了一拍,他...怎么会在这儿!?
那一瞬间,耶律洪基甚至生出放弃的冲动。
无它,只要那个疯子在,再怎么有把握的事情,也让耶律洪基没有底气。
“传朕旨意....”
“停!!”
思前想后,耶律洪基心里总是不踏实,心道,看来探报还是不足,还是稳妥一些的好。
“后撤五里扎营。”
“啊?”
辽将辽臣一听,怎么回事儿?这都推到城底下了,怎么又后撤五里了?
他们哪知道,一见着唐子浩,他们的皇帝陛下撤兵的念头都有了,别说后撤五里。毕竟这是大辽的倾国之战,容不得有半点差池。
“报!!”
正当耶律洪基心绪难平,众将帅还没把军令传下去的时候,前队令卒手托一个坛子,急奔觐见。
“启奏陛下!”
“于关前百丈,发现这坛酒,还有一封书信。”
“嗯?”耶律洪基眉头一皱。“酒?”
“呈上来。”
待把东西呈到耶律洪基面前一看,还真是一坛好酒,上等的千军酿,就算大辽皇宫的日常供应与手中这坛也是差了两个档次。
这酒显然不是一般人能拿得出的,耶律洪基眉头皱得更深,对于那个送酒之人隐隐已经有了猜测。
再看向那信,不禁哑然失笑,心说,这里面写的什么?不会是唐子浩要跟他叙旧吧?
拆开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