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
阴森的雅间内死寂的可怕,就像是经历一场地震后徒然安静下来。
祭坛上,老者猛地起身,双瞳也是猛的一睁,浑浊的双眼中泛着少许讶然:“没死?”
青年有些失神道:“萧老你能够想象的出像他那样消瘦的身子板冲向蛮牛的一幕吗?他就像个疯子一样,毫无忌惮,没有任何的躲闪,反而主动出击,就像切菜一样随意的收割着蛮牛。他的剑精准的令人发指,他的身法飘逸的让人犹如见鬼。”
青年越说越起劲,好似要将先前那一幕重新复原似的,吐着口沫,绘声绘色的描述着先前那一幕,在他话落的刹那,青年眼角还泛着少许的震撼,眼角的余光静静的打量着老者和另一名执法者。而后者眼中也渐渐泛起震撼,另一名执法者有些狐疑的望了青年一眼,“青峰你确定你现在睡醒了?还是这番话没有经过添油加醋?”
“添油加醋?”被称为青峰的青年,剑眉微挑,好似有些不满这名执法者的口吻,语气带着少许冷意,反问道:“我青峰平时虽然没正经,又岂能在这件事情上欺瞒萧老!”
“去看看!”老者打断了两人的话语,走向祭坛,急匆匆的向着走廊走去,眼角间泛着少许迫不及待。青峰挑着嘴角,有些得意道:“云霄,你若是见到那小子的杰作,你就不会怀疑我这番话有夸大的嫌疑。”话落,青峰也紧随在老者身后。
对于这番话,被称为云霄的执法者有些嗤之于鼻。
死寂的走廊中,数道急促有力的脚步声渐起,老者健步如飞,整个人紧紧趴在铁门上,通过那洞孔清晰的看见那血腥的一幕幕,也看到了正在修炼的苏败,暗自咂舌:“这一幕是这小家伙搞出来的?”以老者的眼力自然能够看出这些倒地的血蛮角牛基本是一剑击杀,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做到这一步,这家伙的剑确实精准的让人发指。
“有意思的小家伙!”老者起身,双眸中泛着少许震撼。
云霄见到老者起身,猛地趴在铁门上,当亲眼目睹这一幕后,方才转过头望着青峰,“青峰,我好像今**是头一次难道如此正经,没有忽悠人。”
青峰嘴角微抽,目光转向老者道:“萧老,你说以这家伙的实力能否在第二层剑塔中撑过四个时辰?”
“难说,毕竟第二层的妖兽实力绝非第一层可以比拟的。”老者不假思索道,旋即再次补充了下:“不过以他在第一层的表现,只要不正面对抗,而是选择躲闪的话,或许还有少许机会!”说到这里,老者脸上泛起一抹期待:“数年余来,可是罕有人在第二层执法塔中支撑四时辰,登上第三层,没准这小子会打破这个僵局。”
“真是一场让人期待的好戏!”青峰也有些期待道。
“上第二层,这次我可是要亲眼目睹这小子的表现!”老者大袖一拂走向走廊的尽头,青峰和云霄两人紧随其后,脸上也流转着期待。在这暗无天日的执法塔中,苏败的出现好似让他们那枯燥乏味的生活难得有些有趣起来,三人就像要观看一场盛宴似的,站在第二层的走廊上,这里并非由铁门,而是一道天窗,通过天窗,三人可见到第二层的各个角落,此刻,第二层死寂的可怕。
第一层中,苏败双眸微闭着,呼吸显得均匀无比。
滴答!滴答!
血顺着牛角滴落在一滩滩血泊上,溅起一滩血花。
在封闭的空间中,格外的寂静总是能够让常人心生烦躁,甚至有些发狂。
而苏败却享受着这里的寂静,心境不仅仅没有烦躁,反而就像一滩宁静的死湖,功点值所化的能量融入身体的各个角落中,缓解了先前激战留下来的疲软,苏败心神微凝,静静控制着剑魔心经的运转,同时感悟着那惊艳绝伦的天外飞仙。那一剑在他心头荡漾着,好似电影回放般,苏败完全沉浸在其中,就好像置身于云海中,时而见到一抹挥散万里云的惊艳剑光。
……
浩瀚的云海间,突兀的山峰好似一叶孤舟。
琉璃的阳光渲染出一层光晕,笼罩在云峰之顶。
步韵寒正站在崎岖的山石上,带着一种遗世而独立的别样气质,如画的柳眉下的,是如冰雪般清冽的眸子。
步惊仙站在正前方,高大挺拔的身影站在云雾中犹如魔神般,声音在飘渺的云雾中泛起:“虽然你没将他带出执法塔,至少你没让我失望,否则你也会如此急促的告诉我他已经进入执法塔的消息!”转过身,步惊仙望着步韵寒那清冽的眸子,轻笑道:“不过你表面上流露出多么的冷淡,其实你心中还是对他有所关心,不是吗?”
步韵寒毫不避让的看着步惊仙的眼睛,柳眉微微一蹙,轻声道:“你若是现在不前往执法塔,或许他就会死在执法塔中。”他,步韵寒始终未提起苏败的名字,好似不愿提起。
清冷的声音回荡着,风更冷了。
步惊仙凌厉的鹰目微凝,凝视了步韵寒半响,却是笑了:“你就这么肯定他会死在执法塔中?韵寒,你说他和你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为父将你和他命运绑在一起,会是不幸的。不过你有没有想过,从一开始你和他就是相同世界的人。”
“雏鹰需要无数次的拍打翅膀才能在风中展翅翱翔,他现在只是等待,总有一日他会展翅冲天,扶摇直上九万里!”
步韵寒凝视着步惊仙冷峻的面容,她能够感受到这话语中对苏败的期待以及信任,柳眉蹙的更深,“可是我未曾听说过失去翅膀的雏鹰如何克服狂风暴雨,翱翔于九天之上。”
听着和自己争锋相对的话语,步惊仙看到了步韵寒眸子中的倔强,这丫头性子还是这么倔强,“那么我们如何来个约定如何?若是他安然无恙的克服这次的狂风暴雨,走出执法塔,你就嫁给他,若是他死在执法塔内,这件婚事就此取消。”
眸子微亮,步韵寒漠然的俏脸上难得露出狐疑的神情,上下打量了步惊仙一眼:“这可不像您往日里的性子,居然会让他冒如此之大的险。”
“如果因为怜惜树苗而拒绝修剪,那树苗永远不会成材!”步惊仙轻声道。
步韵寒有些沉默,她知道有些选择将会影响终生的命运,就算眼前无论怎么看情势,苏败都不会有机会走出执法塔,她可是知道,苏败自幼破碎,岂能踏至凝气境,若无凝气境的实力又岂能走出执法塔。但是终年养成的习惯,步韵寒在做某个重要的决定时,她总是会将任何细节都考虑到。
步惊仙含笑看着步韵寒,并未打破她的沉默。
冷冽的山风好似抽走了二者间的空气,就连飘渺的云雾都停止了翻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