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清楚，你又不是没有他的号码。”</p>
曹修戈笑，“民族英雄国家功臣到底是不一样啊，语气这么冲。”</p>try{ggauto();} catch(ex){}
“哥，你别笑话我行吗，坐了这么久的牢，算哪门子功臣英雄。”</p>
“过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这么多年，好歹有了一次扬眉吐气的机会。”</p>
“我就知道我只是道具。”</p>
曹修戈忽然沉默下来。</p>
曹锦瑟抬头，将包好的烤鸭片放进大哥碗里，“怎么啦？”</p>
“是不是有心事？”</p>
“没。”</p>
曹锦瑟立即否认。</p>
“有事就说，让哥开导开导你，就算哥不行，还有京大心理学的老师，哥替你联系。”</p>
曹锦瑟哭笑不得，“哥，你别拿我寻开心好不好，我像有问题的样子吗？”</p>
曹修戈端详着她，“你和我认识的曹锦瑟，有一点点不一样。”</p>
“哪不一样了？胖了还是瘦了？白了黑了？”</p>
“我的妹妹以前从来都是雄心勃勃，精气十足，眼里总是神采奕奕。”</p>
曹锦瑟微怔，而后笑道：“真的吗？”</p>
“你问问卯兔。”</p>
曹锦瑟偏头。</p>
“嗯，少爷说的对。”</p>
卯兔连连点头，嘴巴油乎乎的，一只手拿着猪脚，一只手拿着筷子夹她最爱的胡萝卜丝，估摸曹修戈说了什么压根都没听清楚。</p>
“我只是突然感觉，自己好像没必要那么较劲了。”</p>
曹锦瑟拨弄着碗里的饭粒。</p>
“为什么？”</p>
曹修戈认真聆听。</p>
“以前，我觉得这个世界缺我不可，所以什么事情，都想尽量做到最好，做到极致，但现在我发现，还有很多很多的人一样在努力。”</p>
“于是你认为，担子有人分担，不需要再那么累了？”</p>
曹修戈帮忙进行归纳总结。</p>
曹锦瑟没作声。</p>
“看来这次在东瀛，你的收获确实不小。”</p>
曹锦瑟看向对方，“哥，所以你是不是一直都是这样的想法？”</p>
默默无闻当一个教书先生的曹老师停下筷子，背靠着晚霞。</p>
“这个世界没有想象中那么好，也没有想象中那么糟糕。假如你接触过那些学生，你就会发现他们很多人怀揣着一致的梦想。”</p>
“不论你的理想多么特殊，多么另类，你要知道，总会有人的理想和你重合。”</p>
“就像名字？”</p>
曹修戈点头一笑，“嗯，就像名字。”</p>
曹锦瑟夹起一团饭粒放进嘴中，“既然哥都这么说了，那以后可不能说我偷懒。”</p>
“我什么时候说过你了。”</p>
曹修戈笑道：“就算你现在嫁人，哥都不会说半句二话。”</p>
“嫁人？嫁谁？谁会娶我？”</p>
曹修戈的确是一个与众不同的大哥，他竟然回道：“想娶你的人还是挺多的，你要钱有钱，要颜有颜，而且家学渊博，品性尖优，用现在年轻人的话来讲，那就是人间富贵花……”</p>
曹锦瑟嘴里尚在咀嚼的饭粒差点喷出来。</p>
“人间富贵花，哥，你打哪学的这些词。你怎么和江辰一样，越来越……”</p>
“越来越时尚了，对吧。”</p>
曹锦瑟笑容馥郁，放下筷子，“不行了，我得先歇会。”</p>
“看来我来的正是时候。”</p>
一道爽朗的声线忽然传来。</p>
和妹妹聊天打趣的曹修戈很快站了起来。</p>
“隋叔。”</p>
曹锦瑟回头，而后紧随其后，“隋伯伯。”</p>
一边站起来的同时，她一边用脚暗暗踢卯兔的椅子，可卯兔还在大快朵颐。</p>
“站起来干什么？坐，啧，京都烤鸭，伙食不错嘛，难怪曹丫头非得偷偷的跑回来。”</p>
“隋伯伯吃了吗？”</p>
隋惠民笑容明朗，“还没。”</p>
“隋伯伯，你坐我的椅子，我去拿碗筷。”</p>
得。</p>
又多了一双筷子。</p>
好在曹锦瑟买了菜，不然就凭曹修戈炒的几盘素菜，还真不够。</p>
“修戈，好久没一起吃饭了，喝点？”</p>
隋惠民兴致不错，并且没有丝毫架子，和兄妹俩围坐在曹宅的院子中。</p>
“我去拿酒。”</p>
“不用，我带了。”</p>
说着，隋惠民打了个手势，远处等候的警卫很快从车里取了瓶贡酒过来。</p>
“隋伯伯，你是专程来蹭饭的吧。”</p>
曹锦瑟忍不住道。</p>
“谁说的，这不是听说你曹丫头中途不见了，我来看看什么情况嘛。曹丫头，虽然你这次功劳很大，但也不能我行我素。”</p>
“隋伯伯，我回来之后就没停过，一个会接一个会，一个应酬接一个应酬，今天还是我和我哥一起吃的第一顿饭。”</p>
“看看，都是为你庆功，对你的表彰，你倒还抱怨上了。”</p>
“没，只是这样的活动，以后能不能少点？”</p>
曹锦瑟撒娇般请求。</p>
“这个问题你隋伯伯我可没法答应你，因为我可做不了主。”</p>
没有让警卫代劳，曹修戈把酒打开，给二人杯子倒上。</p>
隋惠民拿起酒杯，看向古老的院子，没有说话，杯口向下，竟然首先将第一杯酒缓缓洒在了脚下的泥土地里。</p>
不能用金钱衡量的酒水浸入土地。</p>
“我自己来。”</p>
隋惠民复又将空了的酒杯重新斟满，“曹丫头也整点？”</p>
曹锦瑟立即摇头。</p>
隋惠民笑了笑，没勉强，和曹修戈虚碰。</p>
“这些菜都是修戈的手艺吧。”</p>
隋惠民的目光落在几盘素菜上。</p>
“我再去炒盘花生米。”</p>
花生米下酒。</p>
嗯。</p>
是懂招待客人的。</p>
“够了，这些菜挺不错。”</p>
隋惠民夹起颗荷兰豆，细细咀嚼，而后夸赞道：“不亚于那些几十年的老厨子。”</p>
“隋伯伯，你也太夸张了吧，我哥做菜还是和我学的呢。”</p>
“曹丫头，你少吹牛，你哥多大，你多大。”</p>
“可是他没我做的好吃啊，学无先后，达者为师。”</p>
隋惠民瞬间语塞，笑着指了指曹锦瑟，没说话。</p>
这顿饭一直吃到太阳彻底落山。</p>
入冬。</p>
京都的气温比较冷。</p>
菜也已经凉了，不过也没剩多少。</p>
一瓶特供的贡酒也被两代男人解决。</p>
隋惠民意犹未尽，从头到尾，没有聊任何公事，披上警卫送来的大衣，就连走的时候，也只是提了句。</p>
“不用送了。下次再喝。到时候，把江辰那小子叫上。”</p>
几道人影在夜色下走出院子。</p>
“小姐，为什么你们都在提江辰？”</p>
今晚一门心思干饭的卯兔不解了，为什么回国了，还感觉那家伙还在身边。</p>
“我提了吗？”</p>
“小姐，你提的次数最多。”</p>
卯兔一板一眼，回答的无比认真。</p>
曹修戈笑意微扬，收拾卫生。</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