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已经转凉,阵阵寒意令北郊外更显得一片萧条!
在一座光秃秃的黄土山上,除了稀稀拉拉的一些杂草外,就只剩下一个个土包。
只见一行七人手拿秋菊来到半山上的两个小土包前面,一一将秋菊放在土包前,弯腰行礼。
这七人正是长安七子,如今独孤无月也从太白山那边回来了。
而这两个土包则是“王皇后”和萧淑妃的坟墓,武媚娘不可能给她们厚葬,凉席一裹,直接扔到这乱葬岗上面来。其实还不止如此,武媚娘暗中叫人砍下她们的头颅,直接碾碎,洒到河里面去,必须要让她们死无全尸。
这长安七子还是第一批过来祭拜她们的,估计也是最后一批了,这种敏感时期,哪怕是萧氏和王氏的族人都不敢来祭拜。长安七子的话就不需要估计这些,一来他们都是朝堂边缘人士,年纪又这么轻,再加上他们身后的家族可都是顶级门阀,联合起来那可是非常恐怖的。
“曾几何时,她们二人是何等风光,可这转眼间,就落得如此下场,连个墓碑,连个来祭拜的人都没有,真是让人唏嘘啊!”
郑善行看到这两个微微拱起的土包,不免摇头感慨道。
元烈虎大咧咧道:“陛下这么做的确有些过分了,这人都已经死了,又何必再落井下石了。”
王玄道淡淡道:“自古以来,不皆是如此吗?别说皇后了,哪怕是妃子,一旦被废,又有几个有好下场的。”
崔戢刃笑着点点头道:“玄道言之有理,皇室历来就讲究斩草除根,但这并非制度所致,而是人性所致,因为每个害人之人都会害怕被人报复,因此大家都会选择斩草除根,以绝后患。”
长孙延微微皱眉道:“这就是律法存在的必要,因为律法可以约束人性。”
崔戢刃点头道:“人性本就是不可捉摸的,喜欢的时候,可以将你捧上天,不喜欢的时候,也可以将你踩得粉身碎骨,这真是太可怕了。但是我也能够理解咱们这位新皇后为什么要这么做,她就是从一个尼姑一步步登上后位的,她肯定也会害怕这事会在她身上重演,但是又没有制度来约束这一点,故此她只有痛下杀手。”
长孙延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道:“崔兄言之有理,既然自古以来皆是如此,那么定有它的原因,但有原因不代表对与错。其实这是可以避免的,哪怕是此二人有罪,但也罪不至死,民间休妻离婚的也不在少数,但不会出现想皇室一样的惨剧,这就是因为有法制约束着百姓,但是没有法制能够约束到皇室,故此皇室才屡屡发生这等惨剧。这其实是可以用法制来完善的。”
郑善行、卢师卦他们听得频频点头。
其实这种现象的不断发生,就是因为皇帝是凌驾在律法世上,因此在皇室中没有一个退出机制,一入皇宫深似海。
独孤无月道:“但是这法制必须要偏向陛下。”
郑善行道:“那也总比躺在这里强。”
崔戢刃道:“说来容易,做起来可就难了,这恐怕就需要很多人去为此努力。”
卢师卦瞧了眼崔戢刃,突然呵呵道:“戢刃,看来你已经打算好入仕呢?”
崔戢刃点点头,踌躇满志道:“如今红绫的事已经解决,而我大姐的事,我也已经释怀了,可以尽情的一展心中抱负,不管成败,只求无愧于心吧。”
独孤无月道:“与其浑浑噩噩过一辈子,还不如放手一搏。”
元烈虎嘿嘿道:“无月,你不能娶了红绫,就一个劲的捧戢刃,你可是独孤家的人,红绫也是嫁到你们独孤家,又不是你入赘崔家,你别搞错主次了。”
独孤无月微微一瞪,道:“就你这厮废话最多。”
元烈虎哈哈大笑了起来。
郑善行、卢师卦纷纷摇头苦笑,但心里却感到非常惭愧,其实他们早已经当官了,但是现在基本上跟没有当官是一样,他们就是缺乏独孤无月勇气,稍稍遇到一些困难,就开始退缩了,但问题在于,他们的退缩并没有改变任何人,任何事,王皇后和萧淑妃最终还是躺到这里来了。
相比起来,崔戢刃、长孙无忌、独孤无月、元烈虎就看得比较开,他们都认为目前这是无法阻止的,不能怪罪任何人。
正当这时,一个下人急匆匆的走了上来,“大公子,不好了,出事了。”
崔戢刃微微皱眉。
那人疾步来到崔戢刃身旁,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
崔戢刃听得满面震惊,颤声道:“此---此事当真?”
那下人点头道:“千真万确!”
卢师卦极少见到崔戢刃这种夸张的表情,急忙道:“戢刃,出什么事呢?”
过得好一会儿,崔戢刃才醒悟过来,道:“你们知道韩艺的妻子是谁吗?”
六人一愣,这哪跟哪啊!
元烈虎最心虚,难道他知道我姑姑和韩艺的事呢?试探道:“是谁?”
崔戢刃嗫嚅半响,才道:“是女魔头!”
“什么?”
六人异口同声的惊呼道。
......
......
太尉府!
“老爷!韩侍中和中书令在外求见。”
长孙无忌微微皱眉,道:“他们怎么来了?请他们进来吧!”
“是!”
过得一会儿,韩瑗、来济就快步走了进来。
长孙无忌道:“老夫不是说了吗,若无大事,就别来找老夫。”
他刚刚退休,不想让李治觉得,退而未退,因此他退了下来之后,基本上闭门谢客。
韩瑗低声道:“太尉,朝中出事了。”
长孙无忌皱眉道:“出什么事呢?”
韩瑗道:“太尉可知韩艺的妻子是谁么?”
长孙无忌一听韩艺,心中咯噔一下,道:“是谁?”
“云城郡主!”
韩瑗道。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