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治道:“那你说你所犯何罪?”
韩艺哭丧着脸道:“微臣不小心弄丢了陛下的诏令,实在是罪不可赦,还请陛下责罚。”
砰!
李治一拍桌子,怒容满面道:“岂有此理,朕下达过无数道诏令,还从未有人弄丢过,你倒好,朕委以重任给你,你竟然将朕的诏令都给丢了,险些误了朕的大事。”
“陛下!”
刘仁愿站了出来,道:“还请陛下宽恕特派使,此番出征,若没有特派使,我军恐难以取得大胜,是特派使领导我们取得大胜的。”
苏海政、赵旭、周智度等一干大将们全部站出来为韩艺说话,他们现在对韩艺那是心悦诚服,不但带领他们打了胜战,还给他们将功劳给立全了,一个都没有落下,包括分赃,打了一个痛快仗回来。
李义府、许敬宗相觑一眼,眼中满是鄙夷之色。武将就是武将,没脑子。
为什么李治急着问罪韩艺,很简单呀,掩盖自己的过失。韩艺立了大功,这道诏令没有它也得有,要是韩艺犯了大错,就算有这道诏令,他也不会承认的。还有一层意思,就是王文度那诏令是假的,必须是假的。
但是文武大臣心里都明白是怎么回事,王文度又不是一个猪脑子,伪诏圣旨,你有几个脑袋,要知道王文度还是大唐的后起之秀,是有一些真本事的。摆明就是李治出了一个昏招,差点害得大军无功而返。
李治哼了一声,道:“要不是这么多功臣为你求情,朕定不饶你。”
韩艺忙道:“多谢陛下宽恕之恩,微臣感激涕零。”心里骂道,你娘的,要不是老子,你这回可算是颜面尽失,哪有这么风光,还跟你爹比,你比个蛋啊,稳赢的仗,差点因为你一个昏招给打输了。
韩艺刚一退下,崔义玄就上前来道:“启禀陛下,老臣要弹劾右武卫将军王文度矫诏夺权,又指挥不当,令我军一度陷于困境当中,罪应当诛。”
“此事朕也有所听闻!”
李治道:“将犯人王文度带上来。”
“喏!”
不一会儿,就见两名禁军将王文度给押了上来。
李治道:“好你个王文度,朕恁地信任你,你竟然伪诏朕的诏令,你究竟意图何在?”
王文度跪在地上,泪流满面道:“微臣只因嫉妒那苏定方的功劳,因而一时冲动,心想先矫诏,等立下战功之后,陛下定会宽恕微臣的,没想到---。微臣无颜见陛下,还请陛下赐微臣死罪。”
他一边说,就一边磕头,磕得是头破血流。
韩艺心中暗叹,都是聪明人啊!
“这不用你说,朕不杀你,不足以泄心头只恨。”
李治说着,话锋一转,又道:“不过今日乃是大喜之日,朕且让你再苟活一日,拉下去,朕今日不想再看到此人。”
“喏!”
那两名将士又将王文度给拉了下去。
这人刚拉下去,李义府站出来道:“陛下,王文度虽然罪无可赦,但是卢国公身为行军大总管,不但没有察觉出王文度的阴谋,反而纵容他,逗留不进,险些误了战机,害我军将士疲乏不堪,死伤数十人,若非陛下圣明,派特派使及时赶到,恐已酿成大错,臣认为卢国公也是责无旁贷,该当问罪。”
韩艺一看李义府气势高昂,腰板直的很,心想,看来韩瑗、来济一事,他们也是立下不少功劳啊!
刘仁愿、赵旭他们倒是想帮程咬金说话,但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开口,程咬金这回是窝囊死了。
李治一挥手,怫然不悦道:“卢国公虽有些许过失,但比起卢国公立下的战功,这算得了什么,你且退下,勿要再说。”
李义府争辩道:“陛下,这怎么能说是些许过失了,统帅事关整个战局,稍有疏忽,可令整个战局发生决定性的改变,倘若实力不济,那臣不会多言,这胜败乃兵家常事,可这分明就是卢国公自己犯下的过失,倘若陛下今日既往不咎,那他日其他统帅犯了错误,陛下又当如何罚之?”
宴席上的喧闹气氛立刻安静了下来。
这么好的一个机会,李义府他们怎么可能会放过,程咬金在京城的势力,令他们非常害怕,实在是程咬金的妻子是出身清河崔氏,不然的话,崔义玄方才就顺带一起将程咬金也给弹劾了。坐在这里的大臣,都明白李义府哪怕不咬死程咬金,也得咬残他。
程咬金赶紧站出来,跪在地下,道:“李侍郎说得是,王文度矫诏一事,老臣也是责无旁贷,还请陛下责罚。”
遥想当年玄武门事变时,程咬金那是多么的不可一世,李世民对他那是信任有加,一直让他守卫长安,谁敢去惹他,可如今竟然会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跪在这里,向李治请罪,这是没有人能够想象得到,让人是唏嘘不已。
其实程咬金都不想来这里,在玄武门外就想认罪,李治没有给他机会,如今有人桶出来了,还不赶紧站出来。
李治看着程咬金皱了皱眉,起身从台阶上下来,扶起程咬金,道:“老将军为我大唐立下无数功劳,朕怎忍心惩罚老将军,老将军无须如此啊!”
程咬金垂着头道:“陛下仁义为怀,老臣感激涕零,但是老臣老了,容易犯糊涂,恐怕不能再为陛下效命,若是陛下还念在老臣昔日立下微末功劳,还请放老臣一马,恩准老臣回家颐养天年。”
李治眉头紧锁,看着程咬金,过得半响,道:“今日乃是喜庆之日,此事容后再议吧!”
“陛下!”
程咬金又在跪下,道:“还请陛下恩准老臣致仕回家。”
“老将军,快快请起!”
李治又赶紧扶起程咬金,嗫嚅数回,才道:“好吧!既然老将军执意如此,那朕准许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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