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艺又看了其他商人一眼,只见他们也都是一脸困惑,于是道:“你们想想看,当时我只是一个扬州来的土农,在长安是举目无亲,要钱没钱,要名望没有名望,要人才没有人才,只有那么一点点钱,面对任何人,都没有优势,人家凭什么跟着我混?那么我首先就得建立起我的优势,于是我选择将他们卖身契都给烧了,还她们自由之身,给予她们非常高的酬劳,这是他人都无法理解的,更加不会去做的,那么这就成为了我的优势,从那以后,许多人才争破头皮,都想来我凤飞楼工作,甚至引以为荣,我凤飞楼在这些人才的帮助下,也是一飞冲天。不过他们并不知道,其实我当时都给不出他们几个月的酬劳。”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道:“但这并不是我成功的秘诀,因为很多人都可以效仿。而我成功的秘诀就在于,我时时刻刻谨记着,这是我的立足之本,我一直坚持这个信念,直到如今,我凤飞楼也没有一张卖身契,全部都是按月支付酬劳,这已经成为我凤飞楼的特色,正是因为我的坚持,才得到了大家的信任,不然的话,凉州的那些商人,怎么可能仅凭‘金行’二字,就将货物交给你们,这跟我是不是户部尚书没有丝毫关系,这就是信任,这就是我的成功秘诀。”
兀可烈等商人听得若有所思,这听着是非常简单,但是谁敢这么做?
因为这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说违反了商人原则,你要有钱这么干,那还好说,但是你没钱也这么干,这是非常危险的。
韩艺目光一扫,道:“你们可知道,为什么我要跟你们说这些?”
商人们又茫然的摇摇头。
韩艺道:“因为我希望你们记住自己的立足之本。你们今时今日的地位,是怎么获得的?是通过一场正义的战争,何谓正义?不是圣人说得那些,而是众望所归,若非如此的话,你们不可能得到百姓的支持,没有百姓的支持,你们纵使愿意拿钱出来,也无法成功的。
如果有朝一日,你们忘记了这一场战争,忘记了自己立足之本,而是沉醉在自己拥有的财富中,那就是你们灭亡之时,我这绝不是危言耸听,商人最需要的就是守信,当你们连自己的立足之本都能够推翻,那到时谁还会相信你们。一个人的能力越大,责任就越大,你们如今既然扛起了这一副重担,那你们考虑的问题的时候,就不能仅仅考虑自己,而是要考虑整个国家的大环境,只有当百姓富裕,你们才能够更加富裕,如果百姓都没有钱,那谁来买你们的商品。”
兀可烈抱拳道:“韩尚书的话,我们定当铭记于心。”
“我等定当铭记于心。”
其余商人也立刻抱拳道。
这一番话,从某一方面也是在肯定他们目前的地位,一个人能力越大,责任越大,不就是对对方的肯定吗。
这其实已经不是韩艺第一回提到这方面的理念,在商量的过程中,他总是会渗透一些这方面的内容,因为他没有那种权力至上的理念,他追求的是志同道合,只要我们的理念一致,我们自然而然会走到一起去。因为一旦资本化,商人的地位将会得到空前的提高,那么商人就必须为这个社会负责,就不能什么事都去指责朝廷,他们得考虑更多的事,而不能跟以前一样,就盯着自己这一亩三分地。
这是他们必上的一课,如果他们还是以前那种思维方式,就可能会出问题。
当然,这不是韩艺一番话就能够解决的,这是需要去摸索的,去从教训中吸取经验的,但是他们如果能够时时刻刻记住这一番话,他们将会受益无穷。
正当此时,一人走了过来,在韩艺耳边嘀咕了几句。
韩艺点点头,又朝着兀可烈道:“你们先聊着,我有一点事要处理。”
“韩尚书请便。”
“失陪了!”
韩艺稍稍点头,然后往前走去。
但是他也没有走到多远,而是去到不远处的一片草地上,只见草地上站着一个魁梧汉子,正是东浩。
“东浩见过恩公。”
东浩见韩艺来了,急忙上前行礼道。
“辛苦你了!”韩艺微微一笑,道:“人都带来呢?”
东浩点点头,道:“都已经带来了,是桑木亲自从金行里面挑选出来的,个个都是能力出众,而且他们也愿意来此工作。”
“很好!你们办事,我放心。”韩艺笑着点点头,突然问道:“长安如今是什么情况?”
东浩道:“大事倒是没有,只不过自从吐蕃撤兵的消息传到长安之后,朝野内外,立刻就有舆论传出,都说恩公立下恁地大的功劳,待他日凯旋,不是升为中书令,就是尚书左仆射,就连长安的百姓都是非常支持恩公的。”
韩艺眼中闪过一抹光芒,笑道:“我知道了,你先去休息一下,将那些人安顿好,争取早日将吐谷浑的第一家金行建好。”
“是。”
等到东浩离开之后,韩艺回到青海湖边上,望着平静得如一面镜子的湖面,眯了眯眼,自言自语道:“天欲令其灭亡,必先令其疯狂。”说到这里,他嘴角突然扬起一抹笑意,“还真是巧了,我要用得也是这一招,呵呵,这真是一场非常公平的对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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