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不可这么说,自新政颁布下来之后,咱们商人都快成过街老鼠了,头都抬不起来,我听说扬州和陆州好像没有这情况,我是受不了这窝囊气,我也想去扬州。”
这北巷的商人其实都想去扬州,因为北巷的商人一直以来都追随着韩艺,两市得就不太想离开。
“好了,好了,先不说其他的!”窦义道:“现在咱们得好好商量一下,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办?”
话音刚落,赵四甲便道:“如今这情况,还能怎么办,当然是提高价格,减少出货,裁减人员。”
窦衡道:“你们都不出货,那我们咋办?”
说到后面,他是声若蚊吟。
赵四甲哼道:“我也想将货卖出去,可问题是,咱们的作坊比那些家庭作坊也只便宜那么多,这么高的税,我还能卖得便宜么,可是价格上去了,谁还会来买?”
徐珂道:“你要帮我们贴补这税钱,那我们就没有问题。”
窦衡道:“我只是造船的,这你得跟关中集团和山东集团去商量啊!”
“这不就是了。”
窦义一看这情形,也知道这会开得没啥意义,能管住自己那一亩三分地就算不错了,商量再多,他们也没有办法改变朝廷政策。
......
......
户部!
“阎尚书造访,大象有失远迎,恕罪,恕罪”张大象来到前厅朝着阎立本拱拱手,又问道:“不知阎尚书来此有何吩咐?”
阎立本道:“吩咐可是不敢,只不过咱们户部与工部不是一直都有合作么,就是修建河道,修建道路。”
张大象点点头。
阎立本道:“如今朝廷已经下旨免除两都徭役,想要继续修建下去,恐怕得雇人来修,可是商人又都说不再捐助。”
这些朝廷工程,主要依靠的还是徭役,只不过商人也分担了一部分,所以韩艺在任时,修建河道这一块还是给了劳役一点钱的,但是现在商人拿不出钱来,朝廷又免除了徭役,阎立本当然得找户部拨款。
张大象心里清楚的很,嘴上却道:“我没有接到朝廷的诏令,要增加对于这些项目的拨款。”
阎立本点点头道:“这样呀,那你没有上奏奏明此事么?”
张大象摇摇头,道:“阎尚书,我这户部忙得很,要不你去上奏问问情况。”
他都不想干下去,他这个户部侍郎已经成为了一个摆设,干着也没有趣味。
阎立本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
于是阎立本上奏奏明此事,回复当然是可以预计到的,因为户部与工部合作都是因为韩艺,是为商人服务的,这些项目如何能够通过,门下省的答复,就是全部停工,我们要薄徭赋,你们工部还大兴土木,几个意思呀。
关于河道、道路的建设工程全部停下来,其实也没有必要了,反正商人现在也没有这么高需求。
可见新政的影响是方方面面的。
......
......
李府。
“玄机道长,义府敬你一杯。”
李义府堂堂中书令,竟然起身,躬身向一个道人敬酒。
而这个道人就是玄机道长。
正所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李义府一开始是打着报恩的旗帜,时常跑去赤霞山找玄机道长,这闲聊之中,他又发现这玄机道长不但懂得算命,还懂得政治,在制定那些政策的过程中,玄机道长给李义府出了一些主意,最终也都被采纳,而且武媚娘是非常喜欢。
李义府这下更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要将这玄机道长给请回来,所以只要有空,他就往赤霞山跑,刮风下雨,是一往无前,终于“感动”了玄机道长,随他下山来。
“不急,不急。”
玄机道长起身,躬身还礼,又伸手示意道:“李中书还请先将酒放下。”
李义府赶紧将酒放下,又是一脸好奇的看着玄机道长。
“请坐。”玄机道长不急不慢道。
二人又坐了下来,玄机道长道:“李中书,这无功不受禄呀!”
“哎!道长可是帮了我不少忙,何来的无功不受禄,我都还觉得不知如何报答道长的恩情。”
“不不不!”
玄机道长摆摆手道:“那是之前,李中书也给予了贫道回报,但是今日开始,贫道喝的酒,吃得菜,住得屋,都乃李中书给予的,贫道若不为李中书做些什么,怎能心安理得。”
李义府心中一喜,高人又要点拨我了。嘴上却虚伪道:“道长这话可就见外了。”
“不,此乃贫道行道的原则。”玄机道长语气坚决。
李义府尴尬一笑,道:“那义府就先谢道长了。”
“岂敢,岂敢。”玄机道长拱手一礼,又笑问道:“此番朝廷颁布的新政,李中书以为如何?”
李义府道:“还不错,百姓都很开心,也非常拥护朝廷的政策。”
玄机道长笑道:“是吗?那李中书可有看出,这其中有一个极大的隐患。”
李义府道:“什么隐患?”
玄机道长道:“不瞒李中书,贫道一直以来都非常厌恶商人,认为商人身体里面流淌的一滴血都是肮脏的,那些商人唯利是图,只知道自己赚钱,心中没有百姓,没有国家,没有仁义,若商人势力大了,这国家必乱。”
李义府听得很是舒服,道:“道长此言与义府所想真是不谋而合啊!”
玄机道长又道:“李中书且不要开心,因为贫道说得马上就要实现了。”
李义府闻言一惊,道:“此话怎讲?”
玄机道长道:“李中书难道就没有想过,一旦开始征收商税,那些与百姓生活息息相关的必需品也都将会涨价,尤其是要从外面进购来的,好比说那盐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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