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艺去哪呢?
如今李治是在满地图找韩艺。
但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这韩艺一路游玩,竟然玩到广州去了。
广州自秦到如今,一直都没有发展起来,是著名的流放圣地,这游玩应该去江浙,跑去广州去作甚。
但是许多人不知道,如今的广州虽然远不及扬州、睦州,这些江南大城市发达,但是广州也拥有了自己的特色。
如今在这里,几乎都是清一色的大农庄,农主里面除了地主,就是奴隶,干活得几乎都是奴隶,拥有很浓烈的奴隶社会气氛。
但是并不是大家想象中那么残酷,一来到这里,感受最大的就是和谐。
这些奴隶也都非常满意自己现在的生活,他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虽然没有假期,但是吃得饱,穿得暖,天天都是干着同样的事,如牛马一样,都不用动脑,这太适合他们,因为动脑的事,他们也都干不来。
所以他们觉得自己都很幸福。
那果园里面的果子,你要从这里路过,你摘一斤,两斤也好,都没有人管,因为太多,吃都吃不完。
在一片金灿灿的果园中,传出阵阵当地人都感到陌生的嘈杂声。
“不是这个,是那个,那个,尖尖上那个。”
梦瑶站在一棵树下,指着树枝上得一个橙子嚷嚷着。
弄得树上的小野是跳来跳去。
“小胖,你也去帮我摘一个呗。”
梦婷咬着朱唇撒娇道。
熊弟看了看那果树,眨了眨眼,非常严肃的分析道:“梦婷,你看看那树枝多细呀,我若上去,非得压断不可。”
梦婷抿唇一笑,道:“你爬不上直说便是,还找这理由,骗谁了。”
熊弟嘿嘿一笑,拉着她的小手道:“待会回去我给你做好吃的,我发现这广州的河鲜特别美味。”
虽然熊弟伸手不如小野,但是他懂得扬长避短,我做菜厉害,十个小野可也赶不上我。
“玄牝,你小心一点,可别摔着了!”
韩蕊一脸担心的看着树上的野猴子,不,是韩玄牝。
“姐,你放心就是,这点点高,摔不死人的,况且以我的身手,想要摔着也是非常难的。”
韩玄牝倒挂再树枝上,冲着韩蕊做着鬼脸,活脱脱一只野猴子。
而在果园边上的一块草坪中,但见两个美妇坐在地毯上面,晒着阳光,吃着美味的果子,这两个美妇正是萧无衣和杨飞雪。
“无衣姐,我以前听闻这广州乃化外之地,来这里的人不是囚犯,就是奴隶,想来这里也没有什么可玩的,没有想到这里原来这么美丽,而且这里的人都非常热情好客,与外面那些人说的不一样。”
杨飞雪看着远处的风景,不禁感慨。
萧无衣点点头道:“我当初也与你想得一样,可见还是夫君说得对,这人不能老是坐在这家里,得到处去看看,增长见识。”
杨飞雪道:“那我们在这里多玩一会儿,我觉得这里仿佛世外桃源一般,与世无争,待在这里真是舒适。”
萧无衣笑吟吟道:“这你得跟夫君去说。”
杨飞雪亲昵的挽着萧无衣的胳膊,撒娇道:“可是你才是一家之主啊!”
萧无衣道:“你这小妮子,这就想起是我一家之主,平时有争论的时候,你总是站在夫君那边。”
杨飞雪道:“因为夫君是中立啊!”
.....
他们这一趟玩下来,可是玩疯了,因为这是他们头回真正意义上的出门旅行,完全不用考虑任何事,就是尽情的玩乐,看看各地的风土人情,看看沿途的风光,是一路玩下来的,就连沈笑都头回觉得,原来钱这么顶用,有钱真是好,在那里都是大爷,他们还在途中,帮小胖和梦婷举办了一个婚礼,是在海边弄的,由韩艺亲自操办,那当然是恶作剧频出,笑得大家第二天个个是合不拢嘴。
而小野跟梦瑶,完全就是梦瑶在主动,如今的小野长得跟韩艺差不多高,甚至还要高一点,眉目都已经张开,古铜色的肤色,阳刚之气十足,可惜小野就跟块木头似得,完全没有想到那方面去,韩艺也不管,他觉得这样也挺有趣的,看看梦瑶究竟要怎样才能将小野给拿下。
......
韩艺今日没有跟着他们一块出来游玩,而是去到广州官府拜访这广州刺史,来恒,也就是来济的亲哥哥。
这广州官府真心不大,相比起那些大农庄来,就显得更加小了,因为广州事务比较少,与世无争,这官衙没有必要弄很大,官衙里面拢共也就那么一点人,但是位子不错,中心地带,边上有山有水,看上去跟个宅院似得,这庙虽小,但五脏俱全。
在官府里面的一棵老槐树下,一个年轻人与一个老者正在品尝着美酒。
“韩小哥,这果酒可是我亲自酿的,你尝尝味道如何?”
“不错,真是不错,比我那酒作坊酿出来的酒还要甘醇,想不到来刺史你还有这等本事。”
“哪里,哪里,我以前哪里会酿酒,是来到这里之后,才开始学着酿酒的。”
来恒连连摆手,又看着韩艺非常感慨道:“韩小哥,要说起来,你还算是我的恩人啊!”
韩艺忙摆手道:“岂敢,岂敢。”
“来某此言绝非恭维。”来恒道:“若当初没有你给我指了这么一条道,只怕我的下场也跟我那弟弟一样,岂能在这里过着这神仙一般的日子。”
这广州本就是流放之地,在武媚娘打击关陇集团的时候,也是将高履行他们往这边贬,来恒已经在这里了,贬他都没有任何意义,他才躲过了这一劫。
说到来及,韩艺不禁面露惋惜之色,“关于来相公......。”
不等他说完,来恒便道:“那是他自己选择的,我那弟弟生平的志愿便是尽忠报国,能够为国家战死沙场,我这也是他所期望的结局。”
韩艺笑问道:“那来刺史你呢?”
来恒苦笑道:“我的志向倒是不如我那弟弟远大,可是我也一直希望自己能够位居庙堂,出将入相。当初来的广州时,我还有一些郁闷,不过我现在都已经想通了,这人活一辈子,没有什么比自由更加难能可贵,不瞒你说,我来到广州之后,也就忙碌了两三年,之后,一直都清闲的很,我可以干任何自己想干的事,酿酒、写诗、画画,游山玩水,如今就算让我去当宰相,我都不愿意去。”
韩艺笑道:“听来刺史这么一说,我都想来跟你做邻居。”
“那可不行。”
“为何”
来恒笑道:“韩小哥你若是来了,那老朽可能就得走了,还请韩小哥容许老朽自私一回。”
韩艺一愣,随即明白过来,当初要不是他,来恒哪里能够来这里,不由得哈哈笑道:“来刺史谬赞了,我其实什么都没有做,广州这流放之地,谁愿意来,不过如今看来,我当初的提议是非常正确的,如今广州发展的这么好,来刺史绝对是功不可没啊。”
来恒摇摇头道:“这非我一人之功呀,其实我也没有做什么。不瞒韩小哥,当初还未到这里的时候,我心里确实有些忐忑不安,可是来到这里之后,我发现并非那么回事,因为这里很多人都是流放过来,甚至有不少人的才识都远胜于我,我还遇见我以前的几位老友,当时的广州,其实不缺人才,也不缺土地,就缺这人力和财力,后来我按照韩小哥你的计划去做,就吸引了不少商人过来,他们又带来了人力和财力,后来又引进了一批昆仑奴,大家的生活就渐渐好了起来,要说谁的功劳最大,还是韩小哥你啊。”
这政治没有对错黑白,只有成王败寇,被流放到这里的人,不一定是坏人,但是一定有才能的人,没有才能,可是连流放的资格都没有,这里都有好几所学院,只不过不是昭仪学院,毕竟最近来这里的都是反对武媚娘的,他们才不会帮着武媚娘涨声望。
韩艺呵呵道:“来刺史,你要这么继续说下去,我看这天都没法聊了,要再聊下去的话,我非得认为自己是一个圣人,我一句话就能够让千里之外的人发财,孔圣人也没有这般手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