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艺心如明镜,暗想,我在解决之前,你们要不脱一层皮,我岂会答应?道:“办法我是想出来了,但是我这个办法的前提条件,就是长孙侍郎所言的办,诚信的重要性,如果没有诚信,我这个办法也是行不通的。”
大家闻言,不禁一喜。
李治忙道:“你快些说来听听。”
韩艺不答反问道:“陛下,在这一场危机之中,许多百姓失去了土地,被那些地主、乡绅兼并,而我大唐自建国以来,都是采取着均田制,而均田制的关键是基于朝廷授田于百姓,如今百姓失去了土地,他们不可能愿意交税,也交不起税,而地主的话,他们拥有大量的土地,但是他们只需要交一个人的税,即便到时征税,恐怕税收也会大幅度下降啊。
现在朝廷面临着一个艰难的抉择,是否承认那些地主兼并土地合法性?如果朝廷要维持均田制,那就必须判定这一切都是不合法的,要让那些地主将土地归还给百姓,或者收归朝廷,严格执行均田制。如果判定合法,那么朝廷应该废除均田制和租庸调制,采取新税法。”
大殿内一片沉默。
很简单,他们两者都不想选。
因为他们都是地主,包括皇帝自己,这吃进去的土地,你还让人家吐出来,这真是有伤天理啊。
废除租庸调制也是他们所想,租庸调制其实就是在维护地主的利益,按人头交税,这在建国初期,大家都一样,那还差不多,随着贫富差距的拉开,这种税收显然是很不公平的。
他们是希望朝廷既承认兼并土地的合法性,但是又不废除租庸调制。
那就完美了!
李治乃是天下最大的地主,不是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而他是真的有很多很多良田,因为他供养皇帝的禁卫军,在平常时候,他也是在维护地主的利益,因为利益是捆绑的,但是如今的情况,比较特殊,他已经被弄的是山穷水尽,他是拿出自己的钱去贴补国库,他觉得如今有些不公平,凭什么我这个大地主穷成这样,你们都借机发财。明知故问道:“你们怎么都不说话呢?”
长孙延道:“臣以为不管是选择那种方式都是对的。”
其实两者都是违反制度的,兼并土地摆明就是犯法的,但是废除租庸调制,等于是要废除国家根本大法,但是总不能两头不着岸吧,所以不管怎么做都是对的。
王玄道皱眉道:“臣也赞同长孙侍郎之言,其实两者都利于财政的恢复,但是微臣认为,不管是采取那种方案,想要执行的话,都是非常困难的。既然如此,何不选择一种困难相对比较小的方案。”
李治问道:“你认为那种方案的困难比较小?”
王玄道道:“显然是后者,如果朝廷要清查兼并土地的话......!”
说到这里,他目光一扫,在坐的大臣,多半都是显得有些躲躲闪闪,又听他接着说道:“朝廷陛下要投入极大的人力物力,才能够将土地兼并清查清楚,而且清查清楚,也不一定能够将土地归还给百姓,到时只会增加财政的负担。”
大家听得松一口气,你小子还算是机灵,没有将这事给说穿。
这些人都是地主,不兼并土地的地主,那就不是一个地主,只要是个地主,就会兼并,这是地主的特性,就跟商人唯利是图是一个道理,他们手中多多少少都有兼并来的土地。
李治一看他们的神色,也知道,想他们将土地给吐出来,这简直比登天还要难啊!
王玄道又道:“既然如此的话,就何不废除租庸调制,采用新的税法,这样一来,成本比较低,而且大家更容易接受,只不过,这新税法得合情合理,大家都认同。”
此话一出,大家都看向韩艺。
聪明的人,都知道韩艺给出这两个选择,那就是逼着他们选择后者,要做到前者,那就是白日做梦,根本不可能,如果你的税收合情合理,大家也都还能够接受。
韩艺道:“在这一场危机之中,我突然想到一种新税种来替代租庸调制,我将它取名为,‘印花税’。”